月光如水，好似洗涤。这一个十五，过的真是格外有意义。 当然了，心里是过去了，事实上，还在延续，不过既然心态不同，事情再怎么翻腾，也不会在他们心里出花了。 …… 花梦月昨晚说的麻利走的利索，王氏没追上来，纯粹只是因为屋里两个产妇，她腾不开身。 如花梦月所说，马老二马夏生的媳妇儿钱氏，才六七个月，按理是不到生的时候，可人生啊，总是有意外的，钱氏本就精明，但精到自己身上，也是偶然的必然。 伍氏啰嗦，肚子越大越啰嗦，对什么都啰嗦，旁人也就算了，知道她是个孕妇，也就不计较，但钱氏岂是那种人？ 怼呛回去了，两人就说了几句。 妯娌之间，这也是常事，反正没有那么和睦的妯娌。 这之后，伍氏还是老样子，钱氏觉得这样不行，她得压伍氏一头——谁让家里，婆婆偏心她呢？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嘛。 眼看要八月十五了，各家都要过节，老三家的人没回来，钱氏拉着伍氏去看过一次，拉着隔壁的孙氏去看过两次，一直没回来。 十五当天也没回来。 钱氏上午看过之后回来，正撑着肚子，看到伍氏从屋里出来，面色不太好，正要往厨房去。 她切了一声：“好像谁没怀孕一样，至于这么作吗？” 伍氏是真不舒服，她从吃过早饭就觉得不太对劲儿，被钱氏这么一说，她当然也不忍着，就说：“你月份还小。” 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好像是在炫耀——在钱氏看来，就是这样，她使劲撑了肚子，有心要跟她比个大小：“我月份小怎么了？我肚子又不小！” 伍氏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忍不住啰嗦：“你这样站不累啊？你肚子大也不一定是好事，你才七个月，我这比你大两个月呢，我快生了，这么大也正常，你这，还不到生的时候，你就这么大……” 越说越不好听，钱氏哪会听她说完，伸手就是一推—— 八月十六早上，马春生家添了一个儿子，八月十六晚上，马夏生家添了一个儿子。 差了一天，但还是生在了同一天。 花梦月在早上伍氏生完之后，去看了看，送了点儿点心和钱，晚上的时候，钱氏生了，早产加难产，真是十分辛苦，但花梦月没点心了。 ——那本就是昨天剩的，今天是捡了三块能看的拿过来的，其他的自己人就吃了，到晚上哪里还有，就只送来了钱。 她可是送的流通货币，这不比点心更好？ 偏就这，马夏生还争竞了，那豁了的牙，说话漏风：“咋么我家吃的？” “你家饭不是做好了吗？”花梦月指了一下他们外间的桌子，那上面的饭还冒着热气呢。 因为钱氏一直生不出来，疼了一天一夜又一天，哪里还有劲儿，都是稳婆一力相帮，这才把小的给半拉半接生了出来，所以他们家的饭，就晚到这个点儿了。 花梦月来的是一点儿不晚，接到马月娥送的消息就立刻过来了，每家三百文的铜钱，她这一个月的月前，就只剩下两百文了。 不过她也没怎么心疼，她吃的住的都是东家管，不用开销，所以这点儿人情礼面，她还是拿的出来的。 谁知道会因为几块点心，被马夏生指点：“点心么呢，该老大家了，我家呢？”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