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旁的马春生在抽眼袋，她对他说了话：“大哥，我们俩这段时间也没在家里，所以现在什么也没准备，不知道大嫂会这两天生，不过我和云哥都没经验，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先回去了，等生了，我再来看侄子。” 这话也不止是对他说的，声音不算大，但这院子里的人就这几个，都听得到。 花梦月虽然讨厌他们，但还是补缺礼节的：“婆婆回见，大哥二哥回见。” 王氏正在看马夏生的脸，院子里光线弱，她把人拉到了屋门口，听到花梦月的话时，见到她人已经走到大门口了，急忙撵过来。 小短腿跑的很是连贯，一手指着就直接指责了：“你站住！谁让你走的？你还是我马家的媳妇吗？两个嫂子在生孩子你连问都不问？你连个畜生都不如，畜生还知道看看要生的配对呢。” “这不是有配对了的？”花梦月推了一把马云飞，让他先出去：“婆婆，我是云哥的媳妇儿，至于是不是你家的，我就不知道了。 亲哥哥骂弟弟是杂种，是王八，这是亲哥吗？一个娘生的，生一个人和一个杂种？也太有本事了吧？我们分家果然没错，毕竟和这种王八哥一起，我们太吃亏了。 嫂子们生孩子，不是有婆婆您的吗？您这么能干，我是不行的啊，怀孕了也不懂，累小月了也没歇回来。我们分了家，这事，等生下来我来看看侄子就好了。” 她说的都是合理的，也是顺着王氏的话说，合乎礼节的，反正挑不出什么错。 王氏好几次想说都被她给打断了压回去，一直倒她说完，伸手一送，把王氏朝院里推了一把，她也借力朝门外退，只这一下，花梦月出去了。 马云飞在门外等着，觉得媳妇儿越来越厉害，手上一紧，是媳妇儿的小手。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花梦月就拉着他走：“没什么好说的，都那么骂你了，这口气不出，你不嫌憋？” 憋，那是肯定憋着的，但又能如何？ “那是我哥。” “你认他当哥，他认你当弟了吗？”花梦月倒不是要教他逆了人伦，主要是这样的人，不配做哥：“骂的那么难听，你以后也不叫他哥了，你没发现，没有他们，你能过的更好一点儿吗？” 十一二就自己在外面求生，那之前呢，不就是过不下去了吗？真是连当狗养都不如，狗还每顿有吃的，他别说每顿了，每天能有点儿吃的就行了，马云飞只是老实，不是傻，他自己想想那些以前，什么都没说。 花梦月看他的神色，似乎自己不小心勾起他的过往了，听着他几乎无声的叹气，手握紧了点儿，微微晃了晃。 “真是风雨之后有彩虹啊，遇上方知有，你放心，以前的苦，都过去了，以后他们别想再欺负你。” 她说的是真的。 自从她在李府里见到人家那种场面之后，觉得马家这点儿，就是毛毛雨小意思，连大户人家都不屑搭理的一些手段，这差别还真是——不能说大，但绝对不是一个阶层的。 马云飞现在也向学读书了，想来眼界也是有变化的，他应该明白吧？ 花梦月不确定，就看了马云飞一眼。 马云飞也正在看她。 两人一个对视，心意相通，各自明了——以前的，都过去了。 月光如水，好似洗涤。这一个十五，过的真是格外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