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厨娘，又不是个物件，我说不让看，是谁非要看的？我刚才做的时候被油烫了，怎么就晦气了？难道这种意外还能吉利点儿吗？都说了不让了，非要那么好奇，怪我咯？” 花梦月抬手遮着，虚挡在脸前，说的半点儿不客气。 “好个伶牙俐齿，把我们王老板都给说住了，这真是个厨娘？李老板你不会是找个丫头来糊弄我们的吧？”另一个人笑着接口，活跃气氛。 花梦月说：“您太不讲道理了，明明是说我的，却要牵扯老爷，既然没我的事了，那小妇人就不打扰各位老爷了。” “你别急着走。”还有一位一直就没停下吃，此时一手拿一签儿：“这既然是你做的，你说说，这是用什么做的？名儿起的还挺好听的，姚黄魏紫呢。” 花梦月看了一眼已经被他吃的只剩下陪衬的青菜叶的盘子，如实说：“苹果做的。” “那这个呢？”他指着另一个空盘子。 这次连菜名都不说了。 好在那装饰菜叶是黄瓜皮，花梦月还能认出来：“萝卜做的。” “萝卜？那这个……” 那还剩下一朵的白玉兰，在天青色的碗里，好看的紧，但再好看，也就剩那一朵了，没有陪衬，已经不那么好看了。 他问不下去了，感觉问了之后，就后悔吃了。 花梦月还是说了：“那个也是用普通的菜做的，若我说，您既然吃了，就别问了，好吃就行了，不是吗？比如说吃鸡蛋，您觉得鸡蛋的味道好，难道还要去看看那只下蛋的母鸡吗？” 桌旁，忽然一静—— 好像她这话是个开关似的，正好按到了关。 花梦月咳了一下——她这话放在这儿并不合适，但她刚才不想把自己和母鸡放在一起说，所以就捡了个空儿，把这话套在里面，没想到会在这儿说出来，虽然有点儿不恰当，但说出来也达到效果了。 她果然退走。 话糙理不糙，李老爷觉得说的甚好，还特意问了问这几人，是不是这道理？ “李老板厉害了，府上小厨娘都这么有见地，难怪你生意四通八达，以后可要多带带老弟啊。” 有人顺着话说，有人也跟着附和，末了还谈成了两成货。 李瑜也高兴，他跟着他爹凑热闹凑到了晚上，本来还想找花梦月去，但小孩子容易累，一累就容易困，他晚上吃着饭就睡着了。 花梦月当然是乐得清静，她如果只做点心，那当然是轻松的，从那天起，她确实只做点心了——李老爷生意成了，阖府都是高兴的，老夫人那儿自然不会再找花梦月的事了，夫人也高兴，毕竟人是她留下的。 最不高兴的，就是太太。 被儿子给卖了——还不知道，想要撵走，却又出了风头，她叫了两次点心，都不是花梦月做的，是花梦月和别的厨娘相互交换着点心方子在做，她赶的不巧。 这次她趁着夫人陪老爷出府，自己来主院小厨房要点心。 花梦月正雕着一个萝卜盖儿，用的是一把小刀——菜刀太重，雕基底的时候可以，细节就有点儿重了，正好有小刀，她就用了。 “咳。” 她也没说话，学着老爷一声轻咳。 花梦月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专注手上的半成品花儿。 这太太再如夫人也是个妾，花梦月不理会，是看出来她故意来的。 今天府里正主都不在，她带着两个丫鬟过来，意思太明显了。 一个丫鬟上前一步，直接冲着她说：“如夫人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