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大点儿声说吗?”钱氏堆出一脸的皮笑肉不笑:“你不就欺负我们两都怀着身子的吗?” “二嫂这话说的忒不地道,我都给你们开门了。”花梦月就是不大声,说话轻飘飘的,反正这两人都是厚脸皮,赖进来非要吃,既然她们来过嘴瘾,她也要过过嘴瘾,让她们吃就得听她说:“你都赖着进来了,我还得给你盛饭呢,你要不要进厨房看看?还是你准备在厨房里吃?” 钱氏直接往堂屋走:“我要上桌!” 花梦月家的桌子在村子里可算是响当当,好多人家后来也是做的这种,她在家里一天只能上一次桌,来这儿还不得做正座?反正老大家的也不会争。 钱氏只顾着争口气,忘了伍氏是个啰嗦嘴。 她才往正座上一坐,伍氏就说她:“你咋能坐那儿呢?一会儿老三坐哪儿?你往这边来。你看看你现在这身子笨的,比我还不中用……” 钱氏打断她的话:“少说两句!这又不是你家。” 花梦月看着她们坐下,这才去厨房,虽然之隔了一道墙,但胜在看不见。 马云飞就在屋里,一直没出来,狼吞虎咽的在吃,看到花梦月进来,他赶紧拉她,小声说:“赶紧吃点儿,一会儿端过去,就吃不着了。” 锅里东西那么多,就算他已经吃了个半饱,还是担心一会儿吃不饱。可见以前是多不得过。花梦月拍了拍他的手,微微摇头:“放心吧,我有法子。” …… 不多时,花梦月端着大碗小碗的过来,摆在桌子上,香味更浓了,汤上飘着亮花花的油,还有浮动间能看到的菜和肉块,钱氏眼都亮了:“弟妹手艺不错啊,老三这两天不少打东西吧?” “二嫂也想要啊,那让二哥也去打猎呗。”花梦月从大碗里往小碗里舀汤,先给伍氏,后给钱氏。 那一脸的不情愿,让钱氏格外痛快,接过碗就往嘴里吸溜。 花梦月的不愿意当然是真的,只不过不是心疼吃食,是心疼这新碗——她才买回来几天,自己都没怎么用过的。这汤她不心疼,反正是猪头清干净之后烧滚的水,她舀出来了没有泼,后来汤做好了,马云飞先吃的,她把肉捞出来,把这水又回锅,又香又多油,她们吃,正好。 虽然伍氏比钱氏老实,但在一个院里住,能好到哪儿去?再者,老实人恶毒起来,就像米饭里的沙粒,菜里的青虫,最是恶心人。 钱氏喝了两碗,肚子有点儿撑,但又觉得不饱,看了看桌子,才发觉竟然没干的,只有汤。 “饼子呢?馒头呢?”她放下碗,瞪花梦月:“你诚心不让我们吃饱啊。” 花梦月真是低估了这厚脸皮,怒极反笑,直接说:“二嫂,我家里没粮食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拿的口粮都不让拿够,我家现在没有干粮,一早一晚都喝汤,而且今晚,我连一口都没喝呢。我不让你吃饱?你分明是想把我饿死,我家都这么穷了,你还来蹭饭,大嫂你评评理。” 伍氏也喝了两碗,两人把那一大碗给喝光了,她是准备走了,再不走,回家也吃不上饼子了:“好了好了,老三家的也不容易,她再加点水棍滚锅里,也还能喝。” “哎呦,真是会过日子的大嫂。”花梦月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话,幸好她还有一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