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戚继光之后,朱翊钧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面是什么滋味,对于戚继光的做法他能理解,也觉得悲哀,可是就是觉得别扭,实在是这和自己印象中的民族英雄不一样。
或许人都会按照自己想的去塑造偶像的形象,他就是那个样子,他就该在那里。
所以就有人说过,不要去见你的偶像,因为见了之后,你就会发现你的梦碎了。
虽然见了戚继光之后,朱翊钧没有梦碎,因为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不过还是有点小失落。摇了摇头,把这种想法摇出去,朱翊钧开始关注其他的事情了。
今年整年,自己的重点事情就几个,盐政和瓦剌,还有就是养士银。
朱翊钧可不认为养士银通过了就能推行下去,很多时候难的不是制定政策,而是推行政策。像养士银这种政策,到下面遇到的阻力会很大。
稍稍不慎,朱翊钧觉得会出事情,或者说注定会出事情。
只要能把这几件事情做好,花费三年时间,朱翊钧觉得是能够接受了。
徐文长虽然喝的有点多,但是却没有喝醉,见朱翊钧似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了,便开口说道:“陛下,臣和海瑞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大兴那边可以开始了。”
朱翊钧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说道:“好,朕过几天就下旨。”
虽然这么说,可是这件事情还是拖了一个月才真正的开始。张四维走了之后,到了这个时候,朝廷才恢复了正常的办公程度,这让朱翊钧也松了一口气。
“皇上,这海瑞去任大兴知县,是不是有些不妥啊?”申时行听了皇上的话,顿时觉得有些牙疼。
申时行就不明白了,海瑞这是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了,怎么就非得用他呢?不过看皇上的态度,似乎还挺坚决。不过申时行也没想硬顶朱翊钧,不过是一个知县罢了,但是态度一定是要有的。
“海瑞以前也是做过巡抚的人,如果去做知县,这是贬斥了啊!”
朱翊钧一愣,随后说道:“朕有说这不是贬斥了吗?你看看,你看看,这写的都是什么?什么复太祖旧制,什么贪污八十贯剥皮充草,这像话吗?”
“这海瑞简直太过分,朕想重用他,看看说都都是什么?贬斥他,让去做县令。”
听到朱翊钧这话,申时行就无语了,您这算是翻旧账吗?
海瑞当初刚到进城就来了一个尸谏,那就是您手里面拿的那份奏折吧?您现在才想起拿出来?这是以前没看到?还是翻旧账?申时行虽然心里面腹诽,可是却不敢问。
摇了摇头,申时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事还就不好办了。
不贬斥海瑞,那你是赞同他说的话?八十贯扒皮充草?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这个内阁首辅也不用当了。真要是八十贯扒皮充草,大明的官员可以从上到下挨个拉过来扒皮充草了。
估计除了海瑞,天下官员,一个都剩不下了。
答应皇上,贬斥海瑞,这皇上摆明了就不是想贬斥海瑞,这明显就是要搞事情。毕竟皇上亲政这么久了,朝臣也差不多摸清这位皇上的套路了。
如果搞出一点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那么就意味着皇上要搞事情了。
通常事情都不会小,而且会很麻烦,这一次要出动海瑞,明显就不是小事,而且一定会很麻烦。本来海瑞就够麻烦的了,在加上皇上在后面搞事情,那就是一个大麻烦了。
“陛下,臣觉得大兴县乃顺天府管辖,天子脚下,是不是贬斥的远一点?”申时行无奈之下,只好开口说道。
反正没别的办法,那就弄远点,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啊!
远一点?
朱翊钧才不会把海瑞弄远一点,自己好不容易挑中了大兴这个地方,你给弄远一点,那改革还怎么弄?这个绝对不行,朱翊钧直接摇头:“就大兴县。”
于是,海瑞又被贬斥了,不过这一次却没人站出来鼓吹。
关键是这一次海瑞被贬斥的理由太操蛋了,没人会赞成海瑞,哪怕是刷名声也不行,你这么搞,那还怎么当官,不少人都想起洪武大案了。
那可是一杀就上万人的大案,难道你海瑞还想搞一个万历大案?
海瑞也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收拾了一下,脱下了自己的绯袍,穿上七品县令的官府,带着和他同病相怜的徐文长一起去大兴县上任了。
海瑞去上任了,一个人也在这个时候到了京城。
对于李贽来说,做出来京城的决定,实际上真的很困难。与在江南不同,京城是风云地,自己一脚踏进去,很可能会把自己的命给踏没了。
李贽犹豫了很久,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进京。
可是李贽又不甘心孤独终老,也不甘心自己的学说,自己的想法不被人知。
自从十二岁写出《老农老圃论》之后,李贽的思想就如脱缰的野马一般。他能感觉到这个世界得荒谬,感觉到这个世界的荒唐,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悲凉。
一群表面仁人君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