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展开册文,吕调阳大声的念道:“朕惟天地职覆载之常,乾元必资乎坤顺,君后理阴阳之教,国治盖本于家齐。”
“故妫汭嫔虞,光启重华之运;涂山翼禹,诞开文命之基。惟宗祧之重计攸关,肆昭代之彝章具在。”
“咨尔王氏,星轩降秀,沙麓兆祥,躬淑哲以伣天,体安贞而应地,上副慈闱之简,下孚泰筮之占,宜表正于宫廷,用登崇其位号。兹特遣使持节,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主领长秋,母仪函夏。”
“尔尚明章阴教,嗣续徽音,帅六壶以式万方,懋端一诚庄之行,奉两宫而承九庙,服孝慈仁敬之规,鸡鸣儆戒以相成,麟趾繁昌而益衍,用笃邦家之庆,永流图史之光。钦哉。”
这份册文写的非常好,反正朱翊钧是看到不少大臣都满意的点头。
来到这个时代,朱翊钧跟着张居正学了好几年了,听是听得明白,让他写就费劲了。平日里张居正也不太教导朱翊钧写这些东西,朱翊钧自己就更懒得学了。
“朕任命内阁大学士张四维为迎亲使者。”朱翊钧按照之前说好的,安排了张四维领着一众官员去接亲。
皇帝结婚,自然不用骑着马去接新娘,但是也要有人去,而且地位还不能低,这可是迎娶皇后,皇帝大婚,不是平常册封妃子。能享受这种规格的,也就皇后一人罢了。
完成了仪式,朱翊钧回到了乾清宫,然后就瘫在了椅子上了。
今天大婚,朱翊钧穿的不是常服,而是冕服,就是那种前面有珠帘的。以前看影视剧,发现皇上总穿冕服,其实是不对的,朱翊钧也是来到大明才知道。
皇上平常都是穿常服,只有敬天敬祖的大事件才穿冕服。
朱翊钧也没穿过几次,这玩意真不舒服,压脑袋。
柳瑟在旁边给朱翊钧按摩,小手总是很到位,朱翊钧舒服的直哼哼。
朱翊钧在休息,外面却是进行的如火如荼。迎亲的队伍离开皇极殿之后,便出了宫,皇后的法驾卤簿陈设在皇极殿丹陛及庭院内。
皇后仪仗陈设在午门之外,其中有一顶皇后礼舆,外面的杏黄色缎子帷幔上,用金线绣着大凤凰,“女乐”分设在乾清宫后面和交泰殿前面。
迎亲使者,内阁大学士张四维将把金册、金宝放到“龙亭”里。仪仗队、鼓乐队在前,迎亲使者居中,后面跟着迎亲官员、太监、侍卫,出午门,会同皇后仪仗,抬上大批的礼品,直奔王家。
王家自纳采,便开始了小规模的整修,自纳吉,便开始了大规模的整修。告期以来,全府总动员,上上下下,谁都不能闲着,整修宅院,大搞环境卫生。
虽然不能“僭越”,搞得像皇宫一般辉煌,但是,也得光彩夺目,尽量让人看着有“门当户对”的感慨。单是阖府上下、全家老小,置办里外三新的行头,就忙得够呛,何况,还得张灯结彩,张罗喜筵,广泛散发“喜帖”呢!
为新娘子化妆,最伤脑筋。弄这么大动静,差不多天下尽人皆知,生米基本成了熟饭,“退货”是不大可能了。可是,万一皇上女婿一掀盖头,不满意,不开心,这门儿亲戚走得不近乎,皇恩就不会浩荡了。
于是乎,沐浴呀,恨不得把王大小姐搓掉一层皮!
沐浴之后,反复地用以绿豆粉为主要原料制成的护肤剂、西域香水,揉面擦身。再用蜂蜜、玫瑰花瓣等原料制成的洗面奶涂面,用朝廷大臣都难得一见的高级纸膜,轻轻地擦拭。又用羊脂、白色素馨香等原料制成的护肤霜,反复涂抹。
最后一道工序是,在脸上扑香粉,画眼线,涂眼影,描青眉,抹红唇。再在两个脸蛋子上,鼓捣出两块“颊红”来。
至于发式,当然要按“文件”中规定的几种样子,选择处理。那是有“级别”的,整得像妃子、贵妃,那就糟了。不管是浪漫的“飞天髻”,还是新颖的“朝天髻”,既要考虑带凤冠的方便,又要适合王大小姐的脸型。
两绺鬓发,无论如何也要“自然下垂”,有如飘逸的蝉翼,让皇帝女婿一见,就两眼发光。
说时快,那时慢。经反复推敲,反复试验,反复论证,反复彩排,直到迎亲的头一天晚上,才最后“定盘子”。可倒好,这么一幽闵,看上去,王大小姐像个瓷人儿似的,一点儿活泛气儿都没有了。不过,她爹妈都说好∶美丽,最要紧的,是“端庄”。
王喜姐此时坐在绣楼里面,板着小脸,这些日子的经历对她来说就像是做梦一样。
稀里糊涂的参加选秀,稀里糊涂的就成了皇后。这些日子家里来了不少女官,整日里教导她宫中礼仪,父母则是小心翼翼的教导她怎么做皇后。
要大气,要端庄,不能轻浮,说的王喜姐心砰砰跳。
耳闻迎亲的鼓乐声越来越近,心里的那面“鼓”,点儿也越敲越急。王喜姐看了一眼镜子,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会不会讨皇上喜欢。
这要是不喜欢,那麻烦就大了,虽然王喜姐自己也不喜欢现在的装扮。
不过其他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