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还想着等好生过上一段时间,再规劝一二,谁知道,如今都来不及了。
耘昭竟然没有给她一个补偿的机会就走了,以后便是她再怎么悔都来不及了。
姜仲舒被妻子这么一顿骂,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要说之前他觉得自己做的没错的话,现在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做错了,大哥固然可怜,但耘昭就不可怜吗?
不,他怎么会这么想?大哥自然比耘昭更加可怜些,明明大哥一家四口人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他就是一时心软收留。
好歹大哥一家子人与耘昭都是骨肉至亲,为什么耘昭就是连他们都容不下呢?要是耘昭能有一点怜悯之心,不是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你现在便是骂我也于事无补,有这个功夫,不如给她烧几卷经文。”姜仲舒说完这话就走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心态。
二太太也懒得理会他,只带了两个女儿在庙里住了十四日时间,给姜耘昭抄了不少的经文烧了,这才回到自己家中。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姜伯康等人却依然在家中一点愧疚都没有的过日子。
虽然姜明玉一再的说了,发生这种事,不是她所愿,但是二太太却从姜明玉的眼中看不出一丝的愧疚之意来。
也就是自家老爷,不知道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居然一直说,姜明玉如何乖巧,大哥如何可怜,两个侄儿如何懂事,在二太太看来,这都是笑话,若是这几个人真的像是丈夫说的这样,这天下便没有不乖巧不懂事的人了。
二太太因为姜耘昭的事儿,对姜仲舒也冷了下去,尤其是在姜仲舒提出要让姜德之兄弟二人与姜惠之一同去读书的时候,二太太更是觉得心都冷了。
“家里头统共还有多少银子,老爷心里也该有数,我们如今哪里能拿出这么多的银子另外供他两个读书?”家里头的银子还有,但是,二太太就是不想给姜伯康。
这些银子都是早先的时候,姜耘昭历次孝敬的银子,算下来手中还有差不多五百两,若光是他们自己一家子人过日子,也够过几年的,但要是加上姜伯康一家子,二太太心里都发慌。
那几个人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户人家的老爷少爷呢?什么都要好的,凡事都要有人打点,不见他们家的人都是自己动手的吗?两个女儿现在连自己穿的衣裳鞋袜都亲自动手做,可大房里的几位居然要求他们做好了给他们送过去。
“我衡量着应该还有些,实在不成,咱们也能去刘家问问,耘昭可是留下了铺子和庄子的,现在耘昭没了,按说,这些东西也该是咱们家的。”姜仲舒忽然开口说道。
这话说的二太太心肠都冷了,怎么她原本好好的丈夫成了这样了?居然能自私自利到这样的地步?
“老爷莫不是糊涂了不成?当初姜家被抄家,所有的东西都被抄的干干净净的,耘昭是姜家的姑娘,还能剩下什么?左不过是当初正好不在家里,剩下一套头面罢了,能值什么?”二太太强压下心里的怒火,才不至于一口啐在姜仲舒的脸上。
二太太正在说话,却冷不防听到门口传来声音,不是姜明玉还能是谁?
姜明玉穿戴一新从外头走进来,一袭崭新的桃红裙子,上头搭配着新做的柳绿色春装袄子,目光很是不屑一顾的说道:“二婶您是不知道,光是那一套头面,总也要值万儿八千两的银子,够咱们这些人过一辈子了。”
“我呸,亏你还是大户人家学过礼仪规矩的,我看那些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我与你二叔在自己房里说话,便是你二姐姐和四妹妹也不会轻易闯进来,你倒是乖觉。还不滚出去?”二太太听了姜明玉这话,当场便发飙起来,竟然是不敢不顾的开口赶人。
在二太太看来,如果不是姜明玉从中添乱,姜耘昭何至于会没了?再者,就算是她与耘昭关系不好,总也是自家姐妹,如今耘昭七七未出,她就打扮的花红柳绿的给谁看?
姜明玉可没想到从来事事顺着二叔的二婶会忽然这样发飙,竟然不顾及二叔在场,就将自己给骂了。
她当下就做出委委屈屈的样子抽抽噎噎的对姜仲舒说道:“二叔,二婶这是容不下我了,既然二婶容不下我了,我告辞便是,就算死在外头也比在这里被人看不去的强。”
不等姜仲舒说话,二太太一巴掌已经扇了过去,姜明玉冷不防就被打的一个趔趄。
二太太脸都气的通红,这世上竟然有这等厚颜无耻的人,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就开始挑拨是非了,这样的女子,也就是邱氏那种女人才能教出来。
或许也不是教导出来的,有那样一个爹,那样一个娘,还能指望着歹竹出好笋不成?
“你这下作东西,这些话也是你做晚辈的能说的?你娘走了,我这做二婶的今天勉为其难教你一点规矩。老爷,你也别怪我下手重了,你自己看看她成什么样子?耘昭没了,做妹妹的就该为她服丧戴孝,你看看瑾瑜和瑾佩两个,穿的是什么,她穿的是什么?姜明玉,你若不将别人当人,难道还指望别人把你当成个人?”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