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就体贴的拿过姜伯康的外袍服侍姜伯康穿衣,一面低声的说道:“老爷,您先别生气,好歹跟老太太好好说,想来老太太也不是个糊涂的人。三小姐若真无辜,老太太自然会放了三小姐,倒是老爷若是因此说重了话,上了母子情分才不好。”
自从她跟了姜伯康,姜伯康与姜老太太的关系却是缓和了不少,但今日这事儿怕是又要闹出许多是非来,青梅可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左右太太早就容不下她了,她唯一的依靠也就是老太太。老太太安排她来服侍老爷,自是也有周全母子情分的意思,她又怎么能不投桃报李?
邱氏听了青梅的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开口说话,她知道,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先让明玉出来再说,柴房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何况明玉从小没有受过苦,这会子还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儿了。
青梅冷眼看着姜伯康与邱氏二人离开,也不多说话,继续开始绣制一件袍子。
她的手工不是极好,但这件衣裳,她费了不少的心思,是老爷喜欢的图案花样。
姜伯康与邱氏到上院之后,果然很快就与姜老太太闹了起来。
姜老太太看着儿子越发觉得寒心了,之前才觉得稍微好了一点,可这才几天?就原形毕露了。
耘昭虽然是刘氏的女儿,但也是他的女儿,何况刘氏当初并没有做错什么,虽然是商户人家的女儿,但娶她也是大郎自己同意了的。
且现在想起来刘氏是懂规矩识大体的,还能将姜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比起邱氏不知道好了多少呢。
“你们给我滚出去!”半晌,老太太咬牙切齿的说道。
姜伯康没想到母亲居然这么强硬。
“母亲,您这么做对明玉不公平!”姜伯康压下心头的怒火,想要再争取一次。
“那你何尝对耘昭公平?今天的事儿,众目睽睽之下,耘昭根本无辜,可你却坚持认为是她的错?这不是听了人的挑拨还能是什么缘故?”姜老太太说着话,犀利的看了一眼邱氏。
“母亲,儿媳从来没有说过今天的事儿与耘昭有关系,我对耘昭如何,您这些年还没看明白吗?从小到大,儿媳不敢说对耘昭能越过明玉去,但对她也是真心真意啊!”邱氏忙就开口辩解,说着话的时候,还泪流满面,似乎受了极大委屈一样。
姜老太太现在却懒得听她说,只管摆手道:“孰是孰非我也懒得管了,但是今天的事与耘昭无关,大郎你若是不嫌丢人可以寻人去问问,总有人知道。”
那么多的人今天都看到了,便是姜家诚心想压着这件事也不能,姜老太太还在为此苦恼呢。偏偏姜伯康不追究罪魁祸首,偏偏打算将这件事强加在耘昭的头上。
“母亲!”姜伯康咬咬牙说道:“即便这件事是明玉的错,但只要咱们运作得当,也未必就不能将此事安在耘昭的身上。左右两个人是未婚夫妻,也算不得什么大错。”
听了儿子这样糊涂的话,姜老太太气极反笑,她连连说道:“好算计,好算计,明玉的名声是名声,耘昭的名声难道就不是名声了么?”
“母亲,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这件事造成的影响能最小。”
“父亲若然这样想,不如早早一根绳子结果了女儿的好,与其为他人的名声背上不清不白的名声,耘昭宁愿一死。”姜耘昭的声音从门口响起,那清冷的声音里,说不出的失望和决绝。
姜伯康在看到大女儿那随意瞥过来的淡淡的眼光时,不自觉的回避了。
他不看姜耘昭,口中却一点都不让步的说道:“什么他人,明玉可是你的亲妹妹!”
“明玉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是不假,但即便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也不能因为她坏了名声,我就要将这件事顶下来。父亲您可曾想过,明玉坏了名声会影响一辈子,那耘昭呢?坏名声传出去会如何?”姜耘昭冷静的说道,那清澈的目光死死定在姜伯康的眼睛。
姜伯康有些语塞,半晌才说道:“左右你的名声早就坏了,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你是个刁蛮任性不学无术的草包?便是多了这一样又能如何?”
小女儿在京城里的名声可比大女儿好多了,弃车保帅,未尝不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女儿倒是不知道女儿的名声什么时候已经坏到这个地步了,今日耘昭去赴宴的时候,分明还有好些太太都说耘昭懂事聪慧识大体。”姜耘昭心肠确实冷了,这便是她的父亲吗?这便是母亲当年尽全力扶持的丈夫么?这便是当初外祖家里为了他的仕途花费大代价打通关系扶他走上青云路的女婿么?
便是外人只怕也说不出这样的话,偏偏她的亲爹居然说出来了,而且还说的这样义正言辞,连一点愧疚都没有了。
“大郎,你越来越糊涂了,谁作的孽谁承担,不要将无辜的人牵连进去。耘昭的名声什么时候不堪了?我这老婆子竟然都不知道,今天分明还有几家太太有意要与我们家结亲。”姜老太太这几年不走动,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