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仙并没有告诉江寒他是谁。
他轻轻一笑,说出了一句让江寒表情微乱的话。
“小丫头,知道太多,对你可没半点好处。”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呵,你这模样确实很难看穿,但老夫可不是那些没脑子的人。”周半仙自得地瞟了江寒一眼,“老夫只看你跟芸丫头日常的互动,再稍微用点心,便观察出来了。”
江寒坐正身子,撇撇嘴,不以为然:“你知道便知道,但是我警告你哈,别到处乱说。”
平常不是她要刻意隐瞒身份,只是大家都眼拙她有什么办法。
但是真被人看穿了,她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男人身份行事更加方便,如今她手上要办的事情,太多了,若是因身份无端生出些障碍,那就是无妄之灾了。
周半仙喝了口茶,不咸不淡地说道:“无妨,老夫不会出去乱说,所以,有些事,你也别问。”
江寒气闷地看着他,思考着这个交易是否合算。
周半仙又道:“何况,老夫的身份于你想知道的事情,并无妨碍,你只要知道,老夫并不会害你便行了。”他的眸子往江寒身上一斜,眼角闪过一道幽然厉光,“难道你不知,有些事,知道得越多,死得会越快吗?”
江寒本能地一抖,寒意瞬间爬上后背,张口结舌地望着他,一时忘了说话。
瞅见她这副反应,周半仙忍俊不禁,笑道:“瞧你那胆小的模样……好了,你想问什么便赶紧问,能告诉你的,老夫不会隐瞒。”
江寒怨念地瞪着他,却下意识地不敢再去撩虎须。
门外还站着几个大汉呢,若是她真把他惹毛了,搞不好今天就会交待在这小院里。
“好吧,你老实告诉我,你那天是不是就知道,虎头寨的人今天会在半道劫持我?那什么羊掌柜是他们故意设的局对吧?”
周半仙先是挑了挑眉,说道:“果然来了。”接着又表情一顿,反问江寒,“虎头寨?你为何说来人是虎头寨的?那些人用的是这个名号?”
江寒一愣:“我不知道啊,除了虎头寨,我好像没得罪别的土匪啦……等等,你是说,今天来劫道的不是虎头寨的?那是谁?”
周半仙沉吟地看着她,片刻后,才道:“老夫也不知道今天的事,跟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不是一回事。”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难以决定要不要说。
江寒最烦这种把人胃口吊起来,又欲言又止的人。
她一巴掌拍在桌上,恼道:“半仙,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再给我支支吾吾的,我,我就拿这茶杯砸你脑袋。”说着,她便握住面前盛满水的杯子,作势要举起来。
周半仙瞧着她这又急又傻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抬手示意她别激动,说道:“好吧,老夫与你也算是有缘,今日便结了你这个善缘吧。”
“快说,别给我老神神叨叨那一套。”
周半仙横了眼不耐烦的江寒,渐渐板了脸:“事关重大,想听,就给老夫带点脑子,别听点风就是雨。”
江寒闻言,立即收敛了神色,认真起来。
“老夫偶然得到消息,落霞山的土匪跟南边的苗人有勾搭。这些日子,苗人不是又起了暴乱吗?”周半仙顿了下,本以为会得到江寒的回应,谁知却只见到她一脸的茫然。
他登时有些无语,原还想藏着头去尾的话,立即说得快了很多。
“苗人暴乱的事,你可以去问问沈大人,吕夫人来咱们镇,应该是跟这件事有关。”
吕夫人是为了苗人暴动的事,来落霞镇的?
难道是想让沈大人,带着二百弓兵去支援吕大人?
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嘛,这二百人连剿匪都不够。
“苗人是什么时候暴乱的?”江寒问道。
“就月初吧,不过如今似乎越闹越大了。”
江寒有些无语,说道:“吕夫人哪能知道——她是上个月底到镇上的!”
“哦哦,这样啊,那极有可能吕大人得知了什么消息,提前把吕夫人送到落霞来了呢?”
“不是,你别越说越远啊,这苗人暴动,跟落霞山的土匪下山劫持我,有什么关系嘛……”
周半仙面色微僵,嗤笑道:“劫持你?人家的最终目的是沈大人,你不过是个饵。上次为了你表弟,大人身受重伤,人家估计以为大人与你,有什么特殊关系吧。”
江寒虽然有点受不了周半仙暧昧的眼神,可一确定贼人最终的目标是沈大人,想着此刻沈大人或许已经出了镇,她便再也坐不住。
她站起身来,急道:“还有什么,赶紧一口气说完,事情紧急,你就别卖关子了。”
周半仙闻言,认真道:“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那马怀德背后似乎有什么人,在悄悄运作,待苗乱一起,他们也会有所行动。但具体是什么行动,那太过机密,不是我们能打听到的。”
江寒点点头,郑重道了声谢,便匆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