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被沈大人肯定的语气给惊呆了。
什么叫她有空多去巡检司陪陪小雨?
她像是有空的人吗?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那种霸道的态度——谁给他的权利单方面决定这些事情的?
“沈大人,且不说你的话有多强求,也不说我有没有那空闲,便是你,如今山匪在山上虎视眈眈,你不觉得你该把关注重点放在剿匪之事上吗?”
“那些,爷只有打算,这些匪患早晚会清理的,你别太担心。”
她担心什么啊?!
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好吗?
“大人,您难道不知道这匪患给镇民们带来了多少痛苦,作为落霞镇现管的父母官,您不该为民做主,尽最大努力,以最快速度上山剿匪,争取早日清除匪患吗?我觉得您现在应该废寝忘食,鞠躬尽瘁,肝脑涂地,应该完全摈弃儿女私情,这样才会成为百姓爱戴的好官,您觉得呢?”
她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正义凛然,实际却将她困顿的一面全部暴露在外了。
沈大人盯着她眼底渐渐带上了笑意,没想到如此逼迫她逗弄她,看着她做困兽之争,倒让他晦暗的心情意外轻快起来。
陆五斤昏迷至今仍未醒,事情确实很严重,但是临到一更他突然就很想见见她,本是想要再叮嘱她一番的,可她一上来就一副抵触的态度,他心里才升起要故意捉弄她的念头。
哪知却落了个他步步紧逼她边退便抵抗的状况。
自从放下心结,他对江寒的脾性又有了不同的了解,知道她虽然容易头脑发热冲动行事,但真真事到临头时又会变得十分滑头,当然还有一点,凡事不能逼得太过,否则她的应对便会只剩下毫无道理的逆反。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地不对,你可是父母官,父母啊,难道不该冲在为难前面为孩子们消灾挡难呕心沥血?”
“嗯,说得有些道理,下次,爷见到青河县令,定会为你传达此话。”
沈大人一本正经地点头,可江寒却被噎得不轻。
“……剿匪是你的任务!”
这话里带着磨牙的声音,沈大人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也不再逗她。
“所以,爷今夜便是想提醒你,往后出门多加小心,若是可以,家里最好做些防备。”
家里做防备?
江寒心头一凛,下意识地说道:“不会是山匪要来攻城吧?”
“或许会,今日发生了些事,形势非常不好,做些防备总没错。”
沈大人脸色十分严肃,是那种正经认真的严肃,与他平日里端出来的不一样。
江寒心里有些惴惴,想到家里的老弱残,她只觉得肩头有些沉。
“无须太过忧心,多加防范便可。如今进出镇,虽严格了许多,但只要未封闭镇门,便杜绝不了贼人潜入,因此,你若发现异常,定要及时报与我知。”
这一晚江寒的手不麻了,可回家的路上却觉得脖子凉嗖嗖,那股刀架在脖子上的危机感,一度甚至将她开店的热情都消解了。
只是人不能因噎废食,更不能因为未知的危险而止步不前。
更因为她私下的小动作不过一晚便王掌柜发觉了,她还来不及伤春悲秋,就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王掌柜的愤怒。
“好小子,竟然半道截胡,你就是这样报答掌柜我的?”
这后半句反问王掌柜已经说过无数遍,江寒对它的理解不可谓不深刻。
它的重点不在反问与语气,而在报答二字上。
“掌柜的,你确定你想要租下刘家的布店?”
“哼,不租我才是傻子,一年五十两虽然不算太便宜,但租下来之后,我只要在一楼二楼各开一扇门,便能扩大一半的面积,这可比租金玉面点坊二楼合算多了。”
“掌柜的您这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江寒一脸神秘地摇头。
“你小子少给我来这套,掌柜我做生意的年岁比你的年龄也少不了几年,这铺子该不该租我会没你清楚?废话少说,刘掌柜说了,他本来就是要租给我的,你去跟付小姐说,让她退租。”
听了他这霸道的说法,江寒两臂一抄,撇撇嘴道:“我凭什么要去得罪付小姐,要找你自己找去。”
“这事都是你搞得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付小姐出钱给你开店,你怕租不到刘氏布店才故意将她找来当挡箭牌的。”
好吧,她的伎俩在王掌柜面前也失效了。
她原本还计划说服他在利来茶馆后院开扇门,方便布店那边用水呢。
“没话可说了吧?”王掌柜语气软了几分,却带上了几分语重心长,“寒哥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付小姐不是你能攀上的,你别痴心妄想,虽然你年岁到了,要找也该找个门当户对,又对你的前途有帮助……”
正在想辙的江寒,闻言连忙抬手叫道:“停停停,掌柜的,我也跟您说过很多次,这根本就是您想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