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拖泥带水地宣告。
江寒很想说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连续四五天每天睡不到两个时辰,她真的已经困得不行了。
但瞧见初一那张如同月球背面的脸,她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往一旁的小树林走去。
两人来到小树林边,江寒四下张望,没看到沈大人的身影。
虽然月光如水,明亮的光芒使得暴露在光影下的一切都无法隐形,但同时也将小树林里一棵棵高挑的苦栎树,照耀得影影绰绰,神秘兮兮,乍一看有些阴森之气扑面而来。
“怎么还要往里走,你家爷在哪里啊?”江寒停住了脚步。
“废话那么多,跟着来便是了。”初一头也不回。
这,这,这是请人的态度吗?!
江寒心头火起,困倦立即散了大半,那转动得有些缓慢的脑袋也瞬间清醒。
“初一,你这人好搞笑呢,我又没欠你银子,你有必要对我这样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吗?”
初一身行一滞,回过头来,淡淡看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如此才更好,在下若是对你的眼睛鼻子太感兴趣,反而有问题。”说罢,便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她掉头跑了。
江寒气恼不已,叉腰喊道:“喂,你这态度太恶劣,我不准备……”她话还没完,初一便道:“不去也没关系,不过我想,我家爷久等不到人,可能会去翻你家的墙。”
“你!……”
“不信,可以试试。”
僵持片刻,江寒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倒不是她真的相信沈大人会去翻她家的墙,她是深知如果不去,下次再见面沈大人那张冷脸肯定会把她冻死,或许还会再来一出别别扭扭的划清界限,袖手旁观之类的纠葛。
那种事可是在这片林子边上发生过的。
她好不容易才让沈大人答应做朋友,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又毁于一旦,如今形势不好,她的小命还需要他罩着呢。
或许他大晚上来找她,就是要交待她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思及此,江寒睡意全无,紧赶了几步,倒显得有些急切了起来。
两人拐了两个弯,大致来到了小树林的中间。月光下,林中的景致比林外看起来清幽雅致多了,杂石铺成的几条小径,蜿蜿蜒蜒汇集在一起之处有座小竹亭,亭前有处石桌,沈大人正背对着他们来的方向,负着手站在石桌边。
听到声响,他缓缓转过头。银白的月光下,他身上的黑衣映衬得他的面貌有些寡白,却恰好与他身后的竹亭树影融为一体,一眼望去,仿如一幅简洁又豪迈的水墨画。
不过这幅画,心里有些着急的江寒完全没有欣赏的意兴,她越过初一疾步上前,张口就问道:“沈大人,你是不是有张猛子他们的消息要告诉我?”
闻言,沈大人原本带着期待的深邃眼眸,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水潭,幽然的意境眨眼便被破坏殆尽。
他蹙了蹙眉,走到石桌边撩袍坐下,却没有说话。
江寒这才看清楚,石桌上摆着茶壶茶盏,桌边还站着一脸无奈地望着她的初五。
沈大人看也不看她,兀自拿起茶壶往茶盏里倒茶。
初五上前用袖子擦了擦沈大人对面的石凳,一伸手,说道:“小二哥,请坐吧,月色如此怡人,不如坐下先喝杯茶,再闲话。”
他自觉这是沈大人心里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作为贴身侍从他就该贴心地说出来。但说完之后,他还是下意识地瞄了瞄沈大人,见沈大人面上没有不喜,这才松了一口气,主动退到了竹亭里。
江寒看了看一起隐入竹亭的初一初五,又打量了沈大人一眼,不知道面前的人这副作态又是为何。她犹疑片刻,抿着唇,走到了石凳边坐下来。
沈大人将她面前的茶盏倒满,抬手一示意,然后轻声说道:“尝尝这茶如何。”
江寒也不矫情,端起茶杯便一饮而尽。
“这般牛饮,如何能品得出来?”
江寒盯着沈大人唇角浅浅的笑意,紧绷的神经跟着一松,说话也随意了。
“大人,我虽然是茶馆的小二,但实不相瞒,我对这些根本就分不太清楚。只知道有的十分苦,有的不太苦,有的有点苦,有的还有点涩。”
“……”沈大人的笑一僵,话音便又带上了些教训,“既知自己的身份,分不清,便该认真学。哪有你这般,以无知为傲的?”
江寒闻言,逆反心理又出来作祟了。
“我又不准备开茶馆,干嘛要研究那么多,有那时间和精力,不如多研究研究点心和菜,以后开铺子还能用得上。”
“技多不压身,何况,茶道,不仅是技,还是素养,是涵养。”
“大人,我要那些做什么,我现在还在温饱线上奋斗,哪有闲工夫搞那些,你太看得起我了。”
沈大人不说话了,眸光带上了几分冷意。
他不过是希望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