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瞥了眼巷口被风吹得手舞足蹈的树木,心想,倒也不是不可能,便忍不住弯起唇角,打趣道:“哈,你太瘦,平常吃太少了。待会回去,让你姐姐多做点饭,泡上骨头汤,好好吃上两大碗补补,以后早上都要多吃两个包子——你要是长不到王小利那么胖,下次风再大点,恐怕就不是被吹倒,是被吹跑了。”
想到刚才揽他右肩时,他疼得厉害,她把伞换到右手,走到他右边,抬手揽他左臂,想将他护在怀里:“咱快回去,马上要下雨了。”
哪知,她的手还没挨上,小安就跳开一步,紧张地喊道:“我自己会走,你不用护我。”
“你刚刚不是被风吹倒了吗?我搂着你就吹不倒啦!”想起他平时的小古板模样,她又笑道,“非常时期,就别整授受不亲那一套了,快点回家要紧,等会真下起雨来,你姐姐会着急的。”说着,又去揽他。
小安再次低着头闪开:“不用,你走前面,帮我挡着风吧。”
这小子,真是的,小小年纪矫情些什么?
江寒不疑有他,轻敲了下小安的头,道:“我只是觉得,搂着你会走得快点,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牵着我的衣摆走吧。跟紧点哈,要是因为跟不上,再被风吹倒了,可不关我的事咯。”
小安轻轻推她,有些不耐烦地道:“啰嗦,快走吧!”
“好好好,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快拉住我衣摆——我不过多嘱咐你一句——这世上,被一阵秋风吹倒的可没几个,你也算得上是个奇葩了,哈哈。”见小安已经拉好,江寒便顶着强风迈开了步子。
虽说是强风,其实也就是六七级的大风的样子,迎着风走,对小安一个瘦弱的十岁孩子可能很危险,但江寒来说只是稍有不便而已。
因此,回程路上,她脑子里一想到小安被风吹倒的场景,就忍不住要大笑。但一笑,便有风卷起沙尘往她肺里钻,呛得她直咳嗽。
反复几次,眼看就要到家了,小安的忍耐也终于告终。
他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声“笑什么笑”,便丢下咳嗽的江寒,自顾自地低着头扛着风往竹牌巷跑。
江寒见状,狠咳两声,忙追上去:“咳,喂,臭小子,跑什么,小心又被风吹倒了!”
小安闻声,头也不回地跑得更快了:“你才被风吹倒呢!我可没有……”
“嘿,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咳咳……”说了半句话,江寒又呛了一阵风,眼看已到竹牌巷口,江寒便停下脚步不再追他,咳嗽着往前走。
咳了一会,嗓子好受了,脑子也清醒了,这才想起小安刚刚的话……
靠,这个臭小子,竟然撒谎!
她脸色一变,猛地狂奔起来,喊道:“谢小安,你给我站住!”
三步两步追上去,她赶在小安跨进门槛跑到院中之前抓住了他:“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老实交待!”
“嘶,放手!”小安扭着手挣扎。
“汪汪!”听到声响迎出来的多多狗,见小安挣扎,也着急地朝江寒狂叫起来。
落在后面的芸娘,眼见这个情景,心里一咯噔,忧心变成了怒气,忙问:“小安,可是你在私塾里,犯了事了?”不待小安回答,又对江寒道,“姐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外面风太大,有话到屋里说去,他要是真犯了事,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这话让小安的眼眶一酸,心里委屈极了,登时失去了平日里的老成理智,扭头怒瞪着江寒,吼道:“我没犯事,是她,都是她害的我!”
江寒手一僵,愣愣问道:“什么意思?”
小安的眼泪一下就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他一抹眼泪,趁机挣脱江寒的手,扯好衣服,冷哼一声,便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江寒怔怔地望着芸娘,有些不知所措。
芸娘心里急得不行,看了眼江寒,说了声“我去看看”,便也奔西厢去了,连多多狗也留下两声“汪汪”,跟在芸娘的脚后走了,只留下江寒一人傻乎乎地顶着风,站在大门后的屋檐下。
“哗啦!”“哗啦!”
豆大的雨滴毫无预警地伴随着芸娘隐入西厢的身影,落到了地上,在干燥得发灰的青石板上,砸出了一块一块墨黑的雨斑。
院门口的闹腾声传到了正屋里,受命出来打探的阿咩,穿过雨幕远远见到江寒愣在大门口,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返回正屋找出一把伞,撑着跑了过来。
“小东家,这里不能站了,雨越来越大了,还是关门进屋吧。东家很着急呢。”阿咩奋力将伞撑到江寒头上,昂着头,细声地对江寒说着话。
他比小安还要矮上半个头,连江寒的肩都不到,手上的伞被风雨吹得一摇一晃的,甚是可怜。
江寒看着有几分心酸,忙将他扯到屋檐下,接过伞,回身关好门,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揽住他的肩,撑着伞走进了大雨里。
“走,咱们去正房,别让我爹等急了。”
那晚小安没出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