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紧张地望着沈大人。
“本官,禁止在码头买卖的命令,已经传下去了。”
“大人啊,您要三思啊!这是断了百姓们的生计啊!断人生计就是绝人活路啊!大人,您是这里的父母官啊,您要爱护您的子民啊,请您收回成命吧!”江寒毫不避讳地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垮着脸糯声求道。
“好好说话!不准怪声怪调!”沈大人斥道,嫌恶地从她手中将衣袖扯回来,正颜厉色的模样让人畏惧,“这事已定,本官可不是在儿戏!”
江寒一悸,悻悻地收回双手,急得有些抓耳挠腮。
怎么这么快!
才一个时辰而已!
难道他刚刚就是在码头上布置这事?
早知道她就在码头找他!
这下可如何是好?
江寒慌乱心急时,沈大人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她。
没话可说了吧?
哼,就这么点本事还想在他面前蹦跶!
他只要轻轻一掐就能掐中她的命脉!
这次一定要让她知道疼!
知道他不是她可以随意对待的!
一边急速思考一边折磨自己手指的江寒,无意间瞥见了沈大人嘴角一闪而逝的得意。
她一怔。
得意?得意什么?
这个禁令不仅仅是恼怒自己的冲动之言,而是早就策划好的?
那么是能让他得到什么利益吗?
一直以来这落霞码头,说是由巡检司管理,实际上巡检司除了查检外来的人船货外,只会在一些事情闹大后,才出面维护一下秩序,暗地里这码头上的好事坏事,都是三大帮派根据地盘各自管理。
据说,在沈黑脸来之前,所谓查检都只是走走过场,巡检司里面的人与三大帮派或多或少都有勾连,收过人家不少好处。
难道沈黑脸是想借用这事,逼迫三大帮派给他好处?
只是这码头上卖东西,能有多少好处?如今黄帮更是降到了两百文一个人,就算下个月再放一百人来卖东西,也才二十两银子……
是了!
二十两银子沈大人必不能看在眼里,但是三大帮派特别是黄帮,身上的肥油却是很诱人的……
若是这样,自己这种穷光蛋加权谋小白怎能劝阻得了图谋甚大的沈大人!
自己百般讨好只能得到这么个结果吗?
江寒一边思忖,一边偷偷打量沈大人。
一直注视着她的沈大人,正好捉到她的小动作,面容寡淡地坦然回视,接着就轻飘飘地开口,下逐客令:“你走吧!莫耽误本官办公!”
江寒登时窘迫又不甘心,一时间也想不出对策,只能站在原地要走不走地踟蹰着。
沈大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并在她偷瞟过来时,用下颌再次朝门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江寒暗恼却也没脸再留下,转身小步小步往门边走。
想不到这沈黑脸先前那些对付黄帮的动作,有这样的用意!
那自己刚挨的这三刀意义在哪?
等到他们变成一条绳上的蚂蚱时,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了!
胸腔里隐隐升腾起一股闷气。
这样的救命恩人,真是让刚刚才懊悔自省过的她,像吞了只苍蝇般难以言表啊!
想到这里,她停住步子回头去看沈大人,刚好撞进沈大人黝黑的眸子里。
她心里一滞,像是被他的黑眸吸了魂一般,呆呆地与他对视,脑中却反复浮现这人与自己的交集。
沈大人手肘杵在桌上,交握的双手抵住鼻尖,深邃的眸子似讽非讽地凝视她:“怎么?如此恋恋不舍?那就留下,为本官添茶倒水吧!”
江寒闻言皱眉,心道:“我怎么就忘了这沈黑脸最是记仇和强硬,黄帮与他有冲突,他怎么会放过黄帮?要挟利益,他这种人应该只会将人直接击垮夺得利益吧!如果是这样,那他的禁令如果不是临时起意,那么应该就是想整顿码头了!”
想到这里,江寒精神一震,冲到书桌边,语速极快地问道:“大人,您是想整顿码头,是吧?”
沈大人淡然道:“本大人,让你留下添茶倒水!”
江寒着急:“我说的不是这个,大人下令禁止买卖是不是想趁机将码头的控制权收回来?”
沈大人放下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她面容一松,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劝道:“若是,小人觉得您这命令,还是收回的好,这样做并不利于您的管理!”
“‘求’无效,则欲要夸大吓唬本官?本官可不吃这套!”沈大人往后靠椅上一靠,交叠的双手置于腹上,斜睇着她,心道:“竟还有几分急智,那就让我来听听,你能如何舌灿莲花!”
“小人怎敢吓唬您啊!您先听小人说嘛!”她清了清嗓子,认真道,“谁最反对在码头卖东西?是黄帮!他们用索要高额保护费的方式,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