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将箩筐一扔,双手抱住沈大人,喊道:“不行,你不能这样!你要不让我卖包子,我就不让你下山去治眼睛,我也不赔你医药费!”
沈大人被她这一抱,霎时全身僵硬!
“放开!”
“不放!”
“你放不放?”
“你不让我卖包子,我就不放!”
“你!……”
见她如此无赖不讲理,沈大人气极,抬手去掰她那紧紧交缠的双臂,谁知她倒是有几分力气,一时竟然分毫都未掰动。
他又反手去扯她衣领,她索性将头埋在他的后背上,身子躲在他后面。
她如此一动作,沈大人的后背敏感地灼热麻痒起来,那灼热直跑到他脸上,那麻痒则窜进他心里。
骤然间他就满脸通红,心浮气躁,出口的话也文绉不起来了。
“不,不要脸!你快放手,男女授受不亲!”
江寒闻言一惊,沈大人马上抓住机遇,双手插入她手臂的缝隙,用力往下压。
江寒手臂受不住力,差点滑脱,她迅速回神,牙关紧咬双手交握,抱得更紧了。
“我就不要脸,你能怎样?快你收回你的话,否则说什么我都不放手!”
沈大人被她气得倒仰,恼怒地拖着她奋力往前走。
江寒则索性将手臂滑到他的蜂腰上圈紧,弓着腰将他使劲往后拽。
两个人就这样在山道上,像两个孩子一般毫无章法地较起劲来。
虽然沈大人的力气与武功都胜过江寒,但是他心里别扭身体不得劲,江寒却是豁出命般使出了全身力气。
两人这样互相拖拽,持续了近两刻钟也没分出胜负!
若是吕同等人看见了,一定会大跌眼镜――一本正经的沈大人,居然会容忍自己变得如此毫无形象。
“快放手,否则我出招了!”
“不,你收回你的话,我就放你走!――还有,明天早上卯时要来见我师兄!”
“……”
“快说!”江寒催促着,顺便将自己头上涔涔流下的汗珠胡乱抹在他腰上。
一阵电流随着她的动作,从他腰上窜出来,好似有一团火在他四肢百骸东奔西撞,激得他很难受,一时间他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好男不跟女斗!再给你机会一次!”
“真的?”江寒狐疑道。
“真的!”
“明日卯时?还是这里?”
“嗯!”
“那,我还可以卖包子吧?”
听到这句话,沈大人心里警惕:“不能轻易答应这女人,否则她立刻会得寸进尺!”
他说道:“不,须得赔我药费!”
“不卖包子,没钱赔!”
“欠我药费五两,赎银八两,共计十三两!”
“你怎么不去抢?药费一两!”江寒气道。
她可不能白给他卖好几个月的包子?
“你继续抱,好歹也是女人!”
“你想占我便宜?我可不怕!我要卖包子,药费最多给你二两!你不同意,我照样也可以吃你的豆腐!”
说着她就上下其手一通乱摸。
沈大人更加别扭了,逮到她乱动的机会挣脱她的手臂。但他刚庆幸片刻,就发现衣摆又落到了她手里。
他简直要崩溃了,暴躁地侧头却撞进她那倔强凶狠地眼眸里,心里烦乱得只好举手投降。
他咬牙骂道:“不知廉耻,不知廉耻!二两便二两!”
江寒见他同意了,立刻松手,沈大人一撩衣袍,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等他走远,江寒胸中憋的那口气才敢吐出来,人也软趴趴地躺倒在地上。
真他娘累啊,这一早上,她连上辈子的力气都用光了!
……
她下山之后,如何面对家里和茶馆里到责难,都是些常事不值一提。
这天申时,巡检司外书房。
马怀德领着人匆匆求见沈大人。
“大人,出事了!落霞山那边又有人被劫杀了!”
同在书房里的吕同与带了只眼套的沈大人对视一眼,眼中神色莫名。
“哦?具体位置,可有生还之人?”沈大人问道。
“无生还之人,路过的砍柴人发现了情况前来报案!”马怀德一脸恭敬地答道。
“来此报案?”
“是的,大人,那人现在还在外面,您要叫他进来回话吗?”
“叫进来。”
不一会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瘦黑男子,这人穿一件打了好些补丁的灰葛短打,鬓角灰白满脸沧桑,一看就是穷苦出身。他颤抖着趴跪在地上,那双手指甲脏短指节粗大,确实是长年做出活的。
独眼的沈大人盯着那人的头顶,一直不说话,气势比双眼时更摄人,屋子里静默的气氛,顿时压得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