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踩一脚,我走咯里下车。”身穿军大衣的年轻人忽然起来茫然张望了一下,急忙敲打车窗的喊嚷道。
年轻人一口流利湖南放言,意思是停下车,我在这里下车。
解放10B卡车被司机一脚制动戛然而停,巍然不动仿佛忽视了惯性的少女还在四下张望,却见身穿军大衣的青年人,翻身跳下了车扑了扑身上的灰土,用手指蹭了蹭鼻子,夹着怀里黑色的皮革兜子往渡头停靠的破旧木船走去。
车后厢上头戴旧式红五星绿军帽的少女正在纳闷,不对啊,那人也太镇定了,猛然瞅向已经离开黄河岸边的木船,年轻人正在换衣服,换衣服?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年轻人吐出嘴里的牙套,冲少女呲牙一笑,挥了挥手。
“果然是他!”俏丽少女一拍车栏杆,翻身跃下卡车,朝着河边追了过去。
“……在水~一方。”年轻人扬手冲少女甩出个飞吻,最后干脆唱起来了,那样子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你给我回来!”俏丽少女在河边气的直跳脚。
年轻人正是乔装打扮的林建齐,而俏脸少女正是一路着却被他屡次甩脱的孙若菡。
孙若菡也不知道林建齐肚子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竟然跑到华夏的浦东西郊宾馆过春节,但里面不知住着什么人,戒备森严,她晚上试探的进入,却听到枪声,以为被察觉悄悄退了出来。
第二天林建齐出来,孙若菡便跟了上去,几次差点抓到林建齐,但他滑溜的仿佛泥鳅,利用易容术和各种千奇百怪的办方法,愣是令孙若菡总是差那么一点,一直追到了这里。
“什么,我、听、不见……”林建齐摆出侧耳倾听的动作,看得孙若菡牙根痒痒,但又对他无可奈何,在河岸上直跺脚。
“你再不过来,我下水去抓你,到时候一定要你好看。”
“老伯,这水很深吧?混浆浆的好像很脏啊!”林建齐故意大声问向老船工。
“口不(可不)。”摇着撸的老船工用河北方言随口答道。
“你再不回来,我下水啦!”孙若菡做出投河的姿态威胁道。
“哎呀,反正黄河这么黄,撒泼尿应该没事吧?”林建齐大声的自言自语,做了个解腰带的动作应对。
孙若菡闻听果然停下了动作,心说这家伙怎么能这样,也太无耻了。
“你回来,我保证不打死你。”孙若菡咬着嘴唇懊恼的道,这已经是她变相在让步了。
孙若菡的家距离这里不远,出门几载她很想回去看看,但又不想放林建齐离开,如果对方再跑下去,天晓得他真
会跑去哪里,长这么大她还头一回碰到如此难缠的家伙。
“你叫声亲亲好老公,我就回去。”林建齐手捧喇叭状的喊嚷道,摇着撸的老船工看得哈哈大笑,摇橹的动作却是慢了下来。
“休想!”孙若菡柳眉一立。
“那我们各退一步,约法三章,你可以跟在我身边,衣食住行我都包了,但必须什么都听我的,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许说,不许对我动手动脚。”林建齐转而谈条件道。
“我答应你。”孙若菡点头。
她知道自己奈何不了林建齐,这么追下去也不是办法,跟在后面一个劲吃瘪受气的真是糟糕透了。
孙若菡虽然是个暴脾气,但人品还是可以相信的,见她答应,林建齐扭头看向老船工,后者会意的调过船头,往回摇去。
待木船靠近渡头,林建齐将十块钱拍在老船工手里,不待他说话便摆摆手示意不用找了,夹着皮包跳上渡头。
船费可用不上十块钱的大票,何况林建齐并未渡河,老船工愣了愣,看了看手里的钱,想要喊住林建齐,但又担心会打扰到他们。
“我想回家看看。”孙若菡忽然回头张望了一眼,目光柔弱的看向林建齐。
“相信我,现在不是回去的时候,我会和你一起去。”林建齐收起调侃正色道。
孙若菡回过头深深看了林建齐一眼,是啊,仇还没有报,家传宝剑又落入仇人手中,怎么有脸回去。
“你要去哪里?”孙若菡看向眼前的男人,若有所思的道。
林建齐话里的意思孙若菡怎会听不出来,想到对方在半岛酒店曾经说过愿意明媒正娶,俏脸微微一红,看向林建齐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不该问的不问,呢,我们的临时导游来了。”林建齐扬了扬下巴,示意不远处公路上开过来的一辆红旗轿车。
红旗轿车停下,副驾驶走下一位身穿黑色中山装,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笑着走上过来。
“林先生,欢迎你回祖国支援家乡建设,我是张保忠,你可以叫我张秘书,这次领导指示我做好接待林先生的工作。”张保忠伸手与林建齐握在一起笑着道。
张保忠不着痕迹打量孙若菡一眼,眼镜的镜片却没有挡住他锐利的眼神,被林建齐察觉道。
“身为一名华夏子孙,支援祖国建设义不容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