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帝朱以海一路做着美梦,坐船过江来。 在船上等了半天,愣是没有来接驾的,这怎么回事儿这个? 就算你王烁牛逼,我好歹也是皇上啊,怎么着这点面子你也得给我吧? 嚇,愣是没人搭理他这块咸菜。实在沉不住气了,他打发太监下船去询问。 金声桓和王得仁正在岸边和王建国交接财物,把属于自己的留出来,跟着王建国给他们派的卫队去西安,早把光武这茬给忘脑后边去了。 王建国倒没忘光武,早看见光武的宝船了。太监来问,他才想到光武是皇帝,得上船接驾,说客气话,还得三跪九叩。 根据地多年没皇上了,有皇上的侍候他还小屁孩一个呢,哪懂这个? 他对身边的卫队长道:“去,把皇上从船上弄下来,装马车上,到时候和金、王二位将军一起去西安!” 金声桓听着直咧嘴,有这么对待皇上的吗,这怎么听着像是搬财物呢? 王建国还没完,又嘱咐卫队长道:“船里面的太监,宫娥就不要管了,把他们交给民政部门,就地安置。属于嫔妃的,单独装车,一并送西安,由大将军处理。” 这还是搬财物! 光武在船上等半天,总算等来人了。一个穿绿军装,扎武装带,戴大沿绿色毡樱帽的小伙子,佩戴马刀,腰上别着一个皮套子,带着和他一样打扮,背着长火枪的士卒,“腾腾”的闯进宝船的船舱。 磕头行礼就免了,人家估计没学会。 十几个士卒,背着长枪,枪头上装着一尺多长的刺刀,闪闪发亮,进船舱后根本无视皇帝和周围人等的存在,两边排开,立正站定,“哗”的一声响,长枪全到了手里斜握着,倒是整齐划一,却把船舱里的宫娥嫔妃吓的高声尖叫。 那带头的小伙子立在船舱中间,四处打量,见前面不远宽大的龙椅上,坐着一个穿黄袍子的男人,估计这就是光武皇帝了。 他双腿并拢,脚下马靴互碰,又是“嘭”一声响,吓光武帝一跳,他没见过这礼节呀。 就听那小伙子道:“江淮兵团司令部警卫大队第一连上尉连长司大海,奉总司令命令,接南京皇帝朱以海下船!” 光武帝立马就蒙了。我是皇上啊,这名字忌讳呀,岂是你随便可以叫的? 不管你上尉是个多大的官,就是王烁亲来,他也不能直接喊我的名字! 别说喊,就是平日写字讲话,里面有我的名字里的字,也得故意绕开,或者用其他字替代呀,这小伙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而且见朕竟然不下跪,太无礼了! 对了,无礼的还在后面呢。 他还想着王烁亲来,人家王烁哪有那闲工夫?为你个破皇帝,颠颠儿从西安跑扬州来,想什么呢,美死你! 有那功夫,王烁就是挨着讥讽和宋献策学两盘棋,也不会来搭理你。 司大海见坐在龙椅上的朱以海没搭理他,也有些奇怪,这人怎么不说话呢,是哑巴还是听不懂我说话? 他又抬手对朱以海敬个军礼,问道:“你是皇帝朱以海吗?” 吔,越来越不像话了,有这么跟皇帝陛下讲话的吗? 朱以海这回还真不敢不回答了,怎么呢? 船舱小,嫔妃,宫娥、太监都挤到一起,中间没多少空地,司大海和他也就离着两步远。 司大海抬手敬礼,他以为是对方嫌他不回答,要举手揍他! 唉呀,自打娘肚子里出来,朱以海哪受过这气呀,可受气你也得忍着。 朱以海不傻,金声桓说的话他在心里也得掂量掂量。说是王烁要保他做皇帝,没看到王烁的亲笔信,这可信度本来就不大。 可南京眼看要完,不跟着他们跑也不成啊,让永历逮着,二皇不能并立,他只能被杀。 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先过江保命再说。 当下朱以海脸憋的通红,闷声答道:“正是。” 司大海放心了,这光武不是哑巴,听得懂人话,模样跟描述的对的上号,那就没错了。 他对朱以海说道:“请跟我下船。”说罢回头等着他起身。 朱以海就琢磨了,我怎么下去,你得派个人搀着我呀? 还派个人搀着你,你七老八十,老态龙钟了还是没断奶的娃娃,不会走道? 看司大海没有要派人搀扶他的意思,朱以海只得示意身边的太监过来搀他。 司大海看着这架势,火就上来了。特么的这是什么怪物,自己会走道不走,还得让人搀你? 他高了声对那太监道:“放开他,让他自己走!” 在这乱世混惯了,太监也知道兵爷不能惹,急忙放开朱以海,退到一边去了。 这回司大海心里不痛快,对朱以海就不客气了,高声道:“赶紧下船,我没时间在这里和你耗!” 听话听音,人家根本没拿他当什么皇上,完全就是当俘虏对待。 朱以海不敢矫情了。惹怒了这个军官,死在这里,实在是太不值了,让史官都没法写。 他得像他的先驱者们,朱聿键,朱聿粤弟兄俩学习呀,死也得死在王烁手里,那样才死的光荣伟大! 看朱以海站起身,司大海冲船舱里喊道:“宫人太监留在这里,等政府专人接收,嫔妃跟在皇帝后面,一起下船!” 想想又道:“任何人不许用人搀扶!” 有个妃子就说了:“我们都是小脚,没人搀扶下不得船啊。” 司大海就烦了,大声道:“你们这群寄生虫,你说你们,手不能拿,肩不能抗,除了吃饭糟蹋粮食,一点用处没有,你们还活个什么大劲儿?。” 一句话把众妃嫔吓得大气不敢出了,以为不能走就得被这帮大兵给宰喽。 好死不如赖活着呀,这些大兵不像清军那么野蛮,上来就抓人撕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