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廷谏意犹未尽,话题一转道:“你们得感谢大将军的政府,叫……对,叫青海执政府,感谢政府,不追究你们过去的罪恶,给你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可我把话撂在这儿,以后大家跟着我干,我只管你们吃喝拉撒,律法的事,还是政府管。 你们要是再干违法乱纪的事儿,那就说不着了,该蹲大狱就得蹲大狱,该杀头一样要杀头!” 得,还得听那个大将军的,回领地是回不去了。 没这大将军,我们活的好好的,这下好,都变奴隶娃子了! 话说回来,奴隶娃子翻了身,谁还敢回领地去?那还不把爷爷辈积压的仇也翻出来,回去就是一个字:死! 接着就是李天俞。 他吭叽半天,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李家虽是武将出身,然祖辈遗训,耕读传家,崇尚儒道。讲礼爱民,友临善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天俞驽钝,全靠领地子民抬爱,方撑起李家二百余年家业。不曾想,我痴迷旁道,竟致上下失察。纵容族类,做出这许多,令人发指,目瞪口呆之事。竟令荼毒一方,祸害无穷! 天俞实在愧对祖宗,愧对长辈! 尔等自今往后,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不要做那令祖宗蒙羞的事了。 倘若从这里出去以后,尔等再有作奸犯科及违反政府法令的事,休怪李某无情,不认你是李家的人。死后,也不得埋入我李家祖坟,以辱没祖宗英名!” 李家人实际没有几个大奸大恶。 有的小土司在土改后,领地农奴还是愿意他们回来当家。 但大多数还是或多或少得罪了农奴,不能再为领地农奴接受,李家就算不错的了。 剩下的一些没有家主的土司,此刻有些脑袋上已经冒汗,估计是平日里坏事没少干。 这些人就只有鲁胤昌教训了。 鲁胤昌接着道:“我领地不在附近,手下跟着我来西宁的,也基本战死了。但也不能说他们没干坏事,就是我,强占民女的事也干过。 但大将军说了,过去,是旧观念旧思想在作怪,我们不拿奴隶娃子当人看,这是不对的。 奴隶娃子和我们一样,有手有脚有头脑,谁天生也不是奴隶。现在大将军来了,要建立新社会,人人平等! 不但要在青海建立这个社会,我们要把这个人人平等的社会建到天下去! 你们必须适应这个社会,因为只有这样,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才能天下大同! 你们过去干的那些事,大将军说了,也不能完全怪你们,是那个,黑暗的奴隶制度,在作怪。 但是,你们也应该深刻反省,摸着你们的良心反省,反省到灵魂深处去,我也一样。 只有认识到自己过去是在作恶,才能在新社会重新做人!” 王烁听着差点乐了。 这鲁胤昌,自己只不过是每天和他在一起,顺便谈谈心,没想到竟触动了他灵魂深处的良心。 看来,他是真正意识到奴隶制度的黑暗了。 确实,明末的中国,已经在萌生资本主义的幼芽,谁能想到,在这西北,却完全是拿着罪恶当时尚的奴隶统治。 大小土司们,不管真正口服心服,还是装腔作势糊弄,表面上还是服了。 他们在祁廷谏和李天俞的安排下,把家眷接到西宁城里,开始了他们重新做人的新生活。 青海的天就这样变了,变得多数人欢天喜地,也有少数人心怀不满,暗中恨得咬牙。 等一切逐渐有了头绪,开始向正常的轨道发展之后,王烁才腾出时间,去看看李天俞和吴琅西干的如何了。 这两个人的进度,关系到他军队何时配置上先进武器,他不能不上心。 明朝庭早就在青海开发各种矿山,王烁占领青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占领所有矿山和朝廷经营的武器作坊,派部队驻守,保证这些地方正常运行。 他仍旧是借鉴伟人的部队占领城市企业的办法,派出管理者和政工干部,让旧管理者成为技术副手,让工人有说话的权力,提高他们的待遇。 所以,矿山和作坊的改革反而是最早进行的。 李天俞接手这些,只不过是在技术上协调,让各单位的生产更有目标性。 吴琅西是个实干家,短短时间里已经垒好了玻璃熔炼炉子,运来了原材料,一个简易的玻璃作坊已经成形。 这与王烁的无条件支持分不开,除了不许传教耽误时间,要什么给什么。 炼铁的第一个高炉在王烁指导下也迅速建起来,那边炼焦的第一窑焦炭已经熄火,准备出焦。 高炉的概念,来源于大炼钢铁的电视剧,鼓风机变成需要四个人拉的大风箱。 其实,也不能叫做高炉,只能称其为土高炉,但这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了。 没日没夜,反复改进,第一炉生铁就诞生了,高兴的吴琅西又跳又叫,完全忘记了自己是神父,他这神父忙的觉都睡不上,哪儿还有时间传教。 王烁嘱咐李天俞,先将这些生铁做成开花弹,因为做其他的来不及,贺锦随时都会发动对青海的进攻。 就在大家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新的一年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