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们认识,那这事就好办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是一个叙旧的好地方。
征求了徐玉兰的意见后,薜初妆就到了她的那辆车上。
因为是要做长途旅行,车上的东西准备的很齐全。徐玉兰翻出了几件大的衣裳,让薛初妆把身上脏得不能看的衣服换下,又让丫头张罗着给她找出了一些点心和水,让她吃饱喝足后,两人这才慢慢叙话。
薛初妆大概是饿极渴极了,即使努力的保持着仪态,进食的速度却快似流星,几乎能够看见残影,徐玉兰看着眼眶忍不住又湿了,努力的保持住脸上的表情,不动声色的让丫头及时的补充食物。
当初出事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薛初妆虽然比她们大好几岁,但也不过才十七八岁,即使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让她比一般的女子胆子大些,毕竟徐屠户夫妻是凶死,还是有一些些怕的。
当小胖子徐文俊睡着后,两人就一直聊天,直到不知不觉睡着为止。那时候徐玉兰的经历乏善可陈,一个晚上就足以把她一家人跟同村人的故事说完,大部分时间都是薛初妆在讲。
她没有讲她自己的经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给徐玉兰描绘侯府有多大,修得如何富丽堂皇,庭院又是如何的雅致有趣。什么花圃里的一株花就是穷困人家十辈子也买不起的昂贵,照顾又是如何如何的精细,什么湖里的一块太湖石又是怎么千里迢迢的运送而来,光是花在运送这石头的运费都够在城郊买一个小庄子的了......
当真是说不完的雕栏玉砌,数不完的珍馐美味,即使她在那个院子里只是一个伺候人的丫鬟,一说起来,“我们府上”“我们府上”的,一点都不妨碍她以此为荣,骄傲无比。
说的更多的,还是人!
府里的小娘子们穿的是什么,吃的是什么,戴的是什么,用的是什么,光这个话题就可以说上几天几夜了,更不用说她们还要学些什么,琴棋书画游戏装扮,恨只恨自己投胎投的不好,一出生就被分了三六九等。
当然,做为从小就伺候公子的大丫鬟,薛初妆说的最多的就是她的公子的事情。
那些怜惜,那些另眼相待,那些身不由己,即使被少夫人卖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她却依然惦记着自家公子,这一切,都是因为公子不在!
如果公子在,又怎么会让她受到这样的对待,等他回来看见她不在,不知道心里会多难过呢!
别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她这样了解她的公子,能不能把他伺候好......
反正要是给她一个能传送到她的公子面前的途径,她真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有时候说的起兴,薛初妆还会教徐玉兰礼仪,这吃饭,要怎样才能既能够吃的饱,吃相又十分优雅可是个大学问,没有几分功力的小娘子,也只有等着饿肚子的份。
薛初妆足足吃掉了四盘点心,才坐直了身子,吁了一口气,端着一杯茶小口小口的喝着。
徐玉兰示意丫鬟把东西收拾好,自己去跟薛初妆坐在一起,拉起她的手,被她手的粗糙刺的心里又酸了半晌,才讷讷的道:“初妆姐,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子了?你当初为什么要跑啊?是谁骗的你?”
车上还有丫鬟在,并不是一个叙旧的好地方,薛初妆并没有说自己的事情,只是岔开了话题,问她现在怎么样了,做的什么营生,嫁的又是谁,她认不认识?
徐玉兰反应过来,也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大部分都是薛初妆走了之后,她认识的那些人的近况,当然也免不了说起东家的产业做的如何如何的大,她现在在京城里跟着秦大牛一起帮忙打理产业,薛初妆听到曾经熟悉的那些人的近况时,相比较于徐玉兰的那种“他乡遇故知”恨不得把共同认识的那些人全都说上一遍的激动,她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也或许是她这几年生活实在太苦,早就没有什么表情就只有那么木木的一张脸了。
直到徐玉兰说起京城,她脸上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眼睛却闪了几闪,不着痕迹的开始询问徐玉兰在京城的生活习不习惯,她离开了这么久,京城里的变化一定很大吧?
徐玉兰这才想起京城对薛初妆来说,也许是一个伤心地,特别是在她如今明显过得并不好的情况下,或许会怨恨那些害她落到这个地方的人吧?
好在她们终于在天黑前进了城,在客栈住下之后,徐玉兰和薛初妆一间房,没有外人在了,这才有时间问出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初妆姐,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跑啊?是有人逼着你吗?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们说的啊,就算我没本事,大娘子跟小东家总会有办法的?你为什么要想不开携款私逃啊!”
薛初妆在徐玉兰刚刚说话的时候,还是那么木木的,听到后面觉得不对,打断了徐玉兰的话:“携款私逃?我?”
徐玉兰没有反应过来,点点头:“就是大娘子交给你要发给那些人的工钱啊!初妆姐,你当时这么一走,钱也没了,那些人闹得挺厉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