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一个营帐里,内侍刚刚端上来的热茶被皇帝气愤的扫开。
咣当一声,茶杯滚落在一双黑色靴子旁边,天蓝色的锦袍被滚烫的茶水浸湿,可是主人依然不动如松。
“混账,你说你做的什么好事。”皇帝指着禹王的鼻子破口大骂,站起身烦躁的转了几圈。
“父皇息怒。”禹王面不改色的朝皇帝插手。
他显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错,也敢于在皇帝面前承认是他的手笔,只可惜没有将墨昱珩毙命。
“息怒,你说说你都做了什么好事。”皇帝乱发了一通脾气,似乎还是不解气,道:“父皇不需要你做什么。”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等,等他为他铺平一切道路,铲除一切障碍。
他的储君可不能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太子。
想要做稳这个位置,免不得双手沾满鲜血,踩着手足的尸骨上去,但是这一切有他在,他都不用去考虑这些。
可是他怎么就是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就是这么等不及。
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去刺杀,有那次是成功的,他倒是说说看啊!
墨昱珩有那么简单吗?
若是真那么容易让他得手,那会出现后面这么多次刺杀。
以前的事他不管不问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只是这次他做得太过了,居然追到猎场上来了。
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他是要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了。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记住了。”虽然不赞同皇上的想法,但是禹王没有反驳,很谦虚的接受。
只是未必真的听进心里去。
他想要做储君,做将来天下的主宰。
但是他更想靠他的双手来争取,而不是碌碌无为,躲在他的羽翼下,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一切的施舍。
那样和一个无用的废物有什么区别。
“哼,记住了,你有那次不是记住的,又有那次不是左耳进右耳出的。”知子莫若父,皇帝怎么不清楚自己儿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怎么说他也养了他这么多年,他眨眨眼他都能知道他想什么。
“说吧,这次事情闹这么大,你要怎么处理。”皇帝气愤的情绪平缓了几分。
坐回位置上,内侍重新上了一杯茶,抬起来喝了一口润润嗓子,让了这么一会,喉咙干哑得难受。
“儿臣会把剩下的刺客交出来。”禹王不敢太违逆皇帝的意思。
他清楚的知道,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皇帝给的。
换句话说就是皇帝高兴,想施舍给他就给他,同样想收回来就收回来。
他目前还没有能力去与他抗衡到底。
说到底就是处处受制于人。
这种有抱负没地方施展,真是太憋屈了。
“别留活口。”皇帝不忘吩咐。
人可以交出来,但是尸体就行,死了才不会泄露什么,但是活着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从嘴里撬出什么来。
平白给自己惹一身的麻烦。
“是。”禹王本来也没有打算留活口的。
“退下吧。”皇帝疲惫的挥挥手,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是不耐。
“父皇好好休息,儿臣告退。”禹王退出皇帝的营帐,抬头看看天空的白云,叹息一声。
真是可惜了,就差那么有点。
“陛下消消气,殿下也是不想成为碌碌无为之人。”老内侍走到皇帝身边,轻轻为他捏捏肩膀,不忘给禹王说上一句好话。
“哼,他就只会做坏事。”皇帝头疼的揉着额角,他这么聪明怎么就教出这么蠢笨的儿子。
说实话,不管是论计谋还是才华,或者是管理国家大事,禹王是远远不及墨昱珩的,只可惜墨昱珩这个儿子一向不受他的掌控。
既然是脱缰的野马,不要也罢,他相信以他的能力,禹王不会比墨昱珩差的。
“禹王还小,等将来做了储君,心性就会收起来的。”老内侍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嘴里也没停。
“希望如此吧。”皇帝叹息一声,他这么多儿子,也就禹王最得他的心,不然也不会留他当现在了。
希望他能明白他的苦心。
夜色降临,因为白天的刺杀,巡逻的禁卫增加了一杯,一眼望去黑压压的都是人。
禹王揉揉太阳穴,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这么多次都失败了,留着何用。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殿下。”阴暗的树林中,三五个黑衣人走了进来,透过微弱的月光依稀可以辨出,这几个人就是白天刺杀失败剩下的几个人。
他们身上的黑衣还没有换下,身上还带着浓浓的血腥。
禹王没有应答,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一道反光的兵刃在眼前一晃而过,只见禹王身边的人动了一下,几个黑衣人瞪着眼睛不敢相信的倒下。
怎么可能有这样厉害的人。
一招。
只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