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郑御医那是吓得汗流直背。
你这糟老头子指桑骂槐,谁呢?
“而今,她腹部伤口撕裂开,脖子上又有剑伤,还喝不进药,高烧发炎,药石无用,分明身心已是疲惫不堪重负……”
“累到不愿醒来……”
“她跟我说,她想休息,她想好好的睡上一个长觉……任我们怎么叫,她都不会醒,叫我们不要白费力气!……”
“因为她说她累了……”
医老说到这里,眼泪一收,脖子一梗,大有你们要杀便杀,反正他也无法可施了。
“所以你就算杀了我也无用!”
“不然你自己来!”
“……”
“她。”
“累了?”
“喝不进药?”
若敖子琰口中念着,粗糙的拇指下意识的撩开她的黑发,露出那双漆黑如墨却无法睁开……良久,他目光冷冽如霜的回头刺向他们:“那就给我掰开她的嘴,灌进去!不然她若死了,你们通通全族为她殉葬。”
所有人放声悲戚。
唯有一个大宫女主动请缨,是司墨。
“是,主公!”
然后若敖子琰便将此事交办给她,面罩黑色浓云离开,司墨立即召唤一众新调来的宫女和老嬷嬷们:“给我扶起女王!”
“捏开她的嘴!”
“把汤药,灌进去!”
嬷嬷们左右架起她,捏开她的嘴,宫女们端着汤药,拿着勺子,擦嘴的布巾,女医被勒令舀着汤药上前。
医老见此气的浑身发抖:“你们这些叛徒,枉她对你们这么好!”
“却这样对她!”
“你们那哪里是喂药?”
“根本是折磨!还有变相谋杀!”
“你们在谋杀大楚新君……”
身为楚国真正的合法继承人,堂堂大楚女王,沦为阶下囚不说,如今她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剩,对你们这些个宫女,寺人,嬷嬷“说不”的权力都没有了。
一切自由都被剥夺了!
而她还不能轻易去死!
“除了祈福的巫女!”
司墨命道:“闲杂人等全部轰出去!”
医老,郑御医,所有御医全被侍卫架着扔了出去。
“快点,我要喂药!”
司墨面无表情的说。
两个年老的嬷嬷干惯了粗活,手劲极大,一点都不比拿剑的士卒弱,甚至能搬的动宫内那些一两百斤重的侍卫尸体。
女王的身体在她们手下,拿捏起来就像是只兔子,被她们狠狠掐着脉门,脑袋连头发一起被拉扯起来,紧咬的牙关,被她们几只手强行掰开,苦涩至极的汤药,用漏斗灌进她的嘴里,呛的她难受。
“呜……呜呜……”
她不喝……
却只能被迫仰头喝光那令她恶心,难受,痛苦的汤药……
如一具木偶。
因为喝药而洒了一身的亵衣,被几个宫女七手八脚的拨除,她的衣服被扔了一地。
她光裸的肌肤暴露在她们的眼中,半睁开来的眼,可以看到她们脸上的嘲笑……
她算哪门子的女王?
一个人若无地位,权势加身,就连最低贱的奴隶也可以随意践踏,这个道理她从小就懂。
暴露在寒风中的身体,瑟瑟发抖。
本就撕裂的伤口,更加红肿发炎。
甚至不用怀疑,都可以知道她们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的病情更加加重,最好一命呜呼,变相的称了若敖子琰的心,让他可以在她死后名正言顺的接受禅位。
司墨说:“为女王换上新的伤药,纱布,华服!”
几个小宫女又七手八脚的给她换上新的伤药,缠上新的纱布,套上新的衣裳……被这样一番折磨的芈凰,被迫幽幽醒来,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新晋为司宫大宫女的司墨颐指气使的抓着她的头发,评头论足道:“这头发看起来就是一戳狗毛,难看,剪了!”
她就像木偶,被人拉来扯去。
明明身上的那些伤口已经痛的让她无法动弹,她们还把她死死按在梳妆台前。
镜中的女人,真的又丑又脏。
“啊!”
她那头如狗啃过很久没梳洗的头发。
有人握着发髡,沾着发油和净水,死死拉扯着,直至掰断了几根齿梳才重新理顺,然后有人拿着剪刀“咔嚓咔嚓”修剪着,终于收拾出点样子,至少可以见人,接着她们又拿起修眉的匕首移至她英气挺拔的眉峰,将原来的眉毛全部刮掉,用黑黛重新画上一双时下女子流行的眉形。
淡淡两笔,似远山着墨。
温婉娴静。
完事之后,宫女又拿起棉线替她挽面。
粗鲁的嬷嬷们压着她的双手双脚头颅,就像一二百斤沉甸甸的枷锁锁住她无力的躯壳,宫女则认真仔细的绞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