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头为此刚刚皱起,又一个身影被若敖氏的士卒护着狼狈地冲进交锋的战场之中,年纪六十多岁,眼见二人座下骏马亦是凶猛如虎,吓的魂不附体跑到若敖子琰近前,却不敢上前。
“子琰,是我啊,族老……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就好!你父亲等你回来已经等待了太久!”
“族老……”
若敖子琰听到这一句双眼顿时通红,咬牙切齿地执剑问道:“我父亲现葬在何处?”
“正在城中!”
“我们赶紧回去看看他吧!”
若敖谈指着远处都城的方向朗声说道,若敖子琰终于露出一丝动容,然后若敖谈朝芈凰抱了抱拳,“殿下,请容我们与子琰一续,我们定会劝服他退兵!”
可是紧随而来的数十骑中有一人冲出打断他们:“族老,我们为什么要退兵?令尹大人为昏君所杀,难道我们若敖氏就这么算了?”
若敖谈闻声指着清浦叉腰破口大骂:“不退兵,你想造反不成?”
马背上,只见清浦长剑指着芈凰那一方,大声说道:“族老,不是我们想造反!是令尹大人身负耻辱而亡,我若敖氏这么多人惨死,我们洗刷了我们的耻辱,我们打败了北方争得了国家的荣光,我们却无法恢复昔日家族的荣耀……那还要这些所谓的忠诚何用?”
若敖子墉闻言看着清浦大声怒道:“忠诚不是拿着剑相逼!是用血来洗清的!”
“荣耀,也不等于骄傲!——”
“子墉公子,我听说你一早就投靠了成氏,潘氏,所以你这是背叛家族吗?现在更是句句帮着害了我若敖氏之人说话!”清浦大声道。
“谁是害了我若敖氏之人?”
“本公子只看到你在挑唆子琰带着我们全族人去死!瘟疫有多么可怕,你知道吗?成右徒你知道吗?如今身染重病,还在后山不知生死!再来一场大战无人能阻止这场瘟疫,你们这些人赢回了骄傲又如何?”若敖子墉大声问道。
“大家都能活着吗?”
若敖谈闻言也是气极,指着清浦大骂:“还有你眼里是不是没有我这个族老?我在与子琰说话,也容得你来插嘴?来人,给我把这个猖狂的东西拿下!”
若敖子墉挥手,示意跟来的士卒冲上前去拿人,清浦不服想要反抗,若敖谈见了更是气怒:“我看你还真是反了!”
“子墉,给我杀了他,我看他再敢多说一句这大逆不道之言!”
“你们!”
清浦瞪着若敖子墉,然后看向自家公子最后伏地大笑道:“好!族老,说清浦错!我就是错!”话落,他就要又一次挣脱自裁,惊风等人立即想要上前相帮。
“我们如何?!”
若敖子墉一声大喝,立时响起一声惨叫。
清浦的脑袋被若敖子墉一剑摘掉,血淋淋的头颅滚落于地,那双不敢置信的双眼死死地凹凸出眼眶,瞪着一身煞气的若敖子墉死不瞑目,可是他的惨死却没有换来若敖子琰一个可惜的眼神。
除了齐达,此举顿时震惊了在场的惊风,杨蔚等人甚至包括若敖子琰,所有人素知若敖子墉在若敖氏的无能,草包,直追被贬至寿春的若敖子农,没想到有一天他也敢举剑杀人!
若敖子墉却只是坦然还剑入鞘。
他虽无能,可是不蠢。
想要自裁挑事?
没门!
眼见杀了带头闹事之人,震慑下了底下那些反叛挑唆之辈。
若敖谈终于可以好好地跟若敖子琰单独说话:“子琰。族老一直知道你极有主见,又是我若敖氏培养的最优秀的子弟,但是这次你真的不要怪叔父叫子墉杀了你身边这些乱嚼舌根的人!若是你父亲尚在,也绝不允许我若敖氏出了此等大胆狂徒,敢以下欺上!况且经此一战,我们若敖氏真的好不容易洗涮了越椒,子克背叛轼君谋逆的恶名,正准备回城操办你父亲的后事,这个时候再行差错步,定会造人非议啊!”
“尤其,你!”
“可是我全族的希望!”
“更是族老我所有的寄托……”
“这段时日,族老日盼夜盼,就盼着你归来,当今日清晨第一时间收到殿下派人送来的捷报恨不得背生双翼飞来迎你!可是你让族老看见什么了?……难道我若敖氏真是要应验了先祖子文的预言了吗?亡于此代,无后人祭奠?”
“一个越椒已经让我族分崩离析。”
“你再也不能如此了。”
“绝对不能了啊!”
“族老请你好好地为所有族人的生计想一想,子墉如今也懂事了,他跟着殿下还打败了子克,为殿下守城,如今你也大胜归来,待再召回那些离去的族人,我们一定可以很快重振家族!”
若敖谈说了很多,可是若敖子琰却一言不发。
或者无人知道他到底听进去多少。
若敖子墉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是这个堂弟心思实在深沉莫测,他根本看不出他是把族老的话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