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奈继续补充道,“我这边还有一条线报,都城中现在所有壮丁都被勒令日夜加紧赶制各种攻城防御器具,深挖护城河,沿徒布满各种陷阱和布防兵力,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等我们出城反攻,而根据可靠消息城中还有三万正规军,若敖越椒另外将拉来的一批壮丁组织成了一只新军,由刘亦及他手下的虎贲统领各自带领。”
“此次出战,我们必须确定我们是正面迎战,还是撕开敌人一侧包围圈离开。因为先前若敖子克在时,已经将凤凰山至郢都一带坚壁清野完毕,我们仓促离开若是携带大批粮草,不说有被劫的风险,也会分散大批的兵力进行保护,必然此战更加艰难,若是正面迎战,那我们也将面临一场旷日持久战。”
众人看着地图和情报都流露出思索的表情,毕竟这是一场悠关全军生死的战役。
如果败了。
越椒岂会还留着他们的性命?
若敖谈听到最后脸色已经惨白无比,他的目光落在被带回放置在殿中的金匾之上,忍不住道,“这是天要亡我若敖氏吗?……”
欧阳奈不答,满面愁容地看着芈凰说道,“所以如何作战,还请殿下作出示下!”
齐达却再度开口,“族老莫慌,出城迎战虽然困难重重,但是只有这样才能给城内的部卒带来希望,否则继续留在城中,我军即使不被攻破也会人心溃散而败。”
“齐将军所言有理,那如何决断还是看太女了。”
潘崇一直坐在芈凰的左下首,静静倾听,将众人的心思看在眼底,含着一丝笑意摸了摸下颌白须,悠然说道,却不发表他的意见。
所有的目光移到女子身上。
女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太师眼底的那丝笑意看在眼中,又不动声色地转头问向成大心等人,“他们都说完了,成左尹,咸尹,尔等还有何意见?”
此时芈凰问他意见。
成大心知道该他说话了。
在与会前他接到芈凰的一个任务,“成左尹,如今成右徒病倒,但是本太女不希望右徒大人这些时日为我大楚所付出的全部心血付之东流,所以我需要你接下来代替他,继续他未完成的事业!”
再度整理了一下思绪,成大心缓缓起身开口道,“如今局势严峻,微臣惭愧,并无良策!但是大心认为此战出城,我军决不能以逃跑为目标出城,否则我军定会丧失民心,恐难再收复郢都和凤凰山,而此战不同于我们先前与子克一战,必须战胜叛军首领越椒,给予叛军重重还击,方能重振我军势气,所以当前我军除了出城,更急需一场胜利!接下来我军对叛军的反攻才会增添信心,不然若是僵持日久,不过从各方面消耗着我军的抵抗意志,助长叛军的气势,于我军不利。”
申无畏欣然附议,“无畏同意左尹的观点!”
“若是为了逃跑活命而出城,那与病死在城中,以此地为墓穴有何区别?”若敖子墉也不屑道,若敖谈想瞪若敖子墉一眼,却被他反瞪回来,“族老,难道我说的不对?”
“我们在江陵那山沟沟里被若敖子克围剿的日子就比现在留在山中等死强了?”
“当时我们一万人尚且不惧若敖子克三万人?”
“如今八万人难道就要为了所谓的保存实力逃跑?”若敖子墉一针见血地指出若敖氏其余众将的私心。
陈晃也在一旁点头,“此战我们决不能逃跑,否则必为叛军耻笑!”
“总之,不管殿下如何决策,我成氏所有人都愿誓死效忠,绝无二志。”成大心最后说道。
“我潘氏也愿意!”
“好吧,老夫也同意,都是为了一血我若敖氏的耻辱和整个大楚!”
若敖谈在若敖子墉的强势下选择妥协,身为若敖六部所拥护的若敖氏族人都同意了,齐达他再想反对也没有理由,姚军自然积极响应。
但是面对各持意见,各有派系,人心不齐的军队,芈凰目光却微微一凛。
她手上如今空有楚王给的虎符和御玺,却无法调动各个军队,纠其根源还是楚国的军制,导致每战出征都是由各个世家大族提供军队和粮草甚至装备,致使各大氏族在战争期拥有极大的话语权,身为楚王就算拥有调动全国兵马的虎符,身为氏族也可以选择听召不听宣,而一旦有哪一方不响应或者退出,战就难打了。
这一刻,她深深感受到深受国内各大拥兵自重的氏族的危胁,若是任其下去,来日定会如今日一般百般受制于人。
目光微微一寒,沉声问到,“一箭,准备好了吗?!”
“好了!”
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养由基突然大喝一声,挥手命道,“弩箭手列队,射!”
然后“嘭”的一声中,二十人的凰羽卫小队齐齐射中殿外两百步外的木靶,贯穿厚达5公分的木板,木屑飞溅,箭矢落在地上。
“这是什么弓箭?”
“这么厉害?!”
姚军正在摆弄巢车的手顿在空中,齐达的目光也一瞬间被拉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