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将士顿时面布浓云,纷纷颔首。
“你这根本就是为了救那两人性命,蒙骗大家,万一听信你的鬼话,城中依然还是有人染病怎么办?”
众巫祝吵吵嚷嚷,异口同声,所言也十分在理,就连随军军医也随之产生动摇,无人敢承担尝试此法之后,因为延误出城时间而产生的可怕后果。
因为那还包括着自己的性命。
众将士以若敖氏为代表齐声反对,“对,我们不能听他的!”
“大家都知道,秋季是疟邪多发时节,外带如今这鬼天气,爆发更大的寒疟只是时间问题!”
“如今尽早出城,离开此地,才能保住城中的八万大军。”
……
医老看着众人不信任的神情,知道他从成嘉那里得知的病因根本没有取信于人的证据,而他也不可能随便捉一只蚊子去做人体实验,恐怕那样做了,他一定会比成嘉更先被人活活烧死。
纵然这样,他依然神情自若地答道,“对,《周礼?天官》“疾医”条称中确有记载:秋时有疟寒疾。而诚如诸位将军所言,正值秋末冬初,正是我荆蛮沼泽之地,民多疾疫之时。”
“但是只要我们控制的好,做到及早发现疑似疟疾患者并确症,然后迅速隔离治疗,疫区及早处理。而针对现在染病的病人,做到隔离室保证无潮湿无蚊虫滋生,就可以控制住通过蚊虫叮咬病人传染给更多人的风险,而老夫也可以通过染病之人尝试我这些年研发出来的新药,治好更多的人。”
面对众人依然不信大吵大闹要将他治罪的声音,他面色一沉,看着众人道,“若是这样还有大量的人员染病,你们就第一个烧死我这个老头子,平息天神之怒好了!”
话落,所有人面面相觑。
有人甘愿承担一切后果,自然也没有了反对的声音。
自从开口后就如一尊泥塑再未开口的大巫医,闻言一双如枯井的目光看着身旁的医老,“好,医老你既然说疟邪可以通过防蚊,我们姑且可以一试!”
毕竟尝试防蚊容易。
若真的可以防治疟邪也不失为一法。
但是他话锋一转,看着医老抓住根本道,“只是你口口声声说疟邪并非邪神所致,那老朽侍就要请教了,你要如何医治这二人?”
医老微微迟疑,然后立即翻开医经说道,“《神龙本草经》中记载过常山(此处常山是指臭常山,也就是白胡椒)有治疟的功效,我已经命医童煎药喂服他们用下去。”
“只要些许时间就可看见疗效!”
“呵,说到底,还是在为这二人拖延时间,想要研究什么时候不可以?非要在这种情势危急之时。”
“若是你说的防治之法真的有效,此时只要处置这二人就可以一绝后患,而万一你口中所说的良药无效,那恐怕我等后悔莫及!”
“所以太女,这个家伙根本是在胡说八道!”
场中声音最为激烈的就是巫祝之流,他们纷纷抨击着医老等东郊医属的大夫,“疟邪乃是天神降喻,惩罚我等不辩忠奸,任狼子野心之人篡国!”
“那成右徒是奸邪吗?”
“要杀当杀越椒!”
闻言,任众人吵了许久没有说话的芈凰大手一落,对着一众叫嚷的巫祝出声反问道,“天神不惩罚国中谋逆者,却要惩罚大水之迹拯救万千黎民,国家危难之迹拯救本太女及小公子性命,甚至拯救了整个楚室的功臣!”
“这是何道理?”
“难道天神也是不辩忠奸之辈?”
“那还信奉这样的天神作何?”芈凰冷然道。
所有巫祝闻言震惊住了,“太女!……你太大胆了,你怎么能说出此等话!”
芈凰面对这些口口声声拿天神说事的巫祝没来由的产生一种厌恶,从大战初期,他们就在不断宣扬此战难胜,到此时又一而再再而三阻止她们行事。
“来人,将这些巫祝送去侍奉天神,平息天神之怒!”
“我们是天神在人间的使者!”
“太女!”
众巫祝的呼喊,愤怒,没有换来什么,只换来凰羽卫更加强势地将他们除衣拖出金殿,几个巫祝跪在殿外的大雨中对着郢都的方向大喊道,“太女若一意孤行,我大楚必如龟灼所言,往亡之兆!”
“杀我等容易,救大楚难上加难!”
“我们就算死了。”
“大王也不能瞑目!”
所有将士也不依了,“太女不处置招来疟邪的源头之人,却处置这些忠心为我大楚的巫者,是何道理?”
就连若敖谈在内也反对道。
成大心不知如何是好,一面是自己的亲弟弟,一面是整个凤凰山甚至楚国的安危。
值此之时,他本应以大义为先。
可是他又怎么忍心开口。
就连陈晃和申无畏等人也满脸焦灼地看着芈凰,“太女……”
见几个巫祝的预言之说就挑动满,芈凰面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