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行!”
“好,能在本令尹说话还敢说话的,你是第一人!”若敖越椒大手落在他的肩头,重重一拍,“这份胆量亦胜过这些酒馕饭袋,那今夜就由你替本令尹烧了整个东郊,拖住他们的步伐,直到明日大军集结而来!”
刘亦沉吟一声,“是,令尹大人!”
……
夜幕降临,大雾重新笼罩东郊,危险正在悄然孕育而生,船弩的优势在这一刻开始渐渐失去,看不清的前方,还有潜伏的敌人,让凰羽卫握紧了臂上的十字弓和手中剑,不曾开口说话,全神贯注地注意着黑暗中暂时鸣金收兵回去吃饭的狼军。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
以楼船为中心倒插在地上的箭矢,划出一千二百步的生存半径圈,圈外五城兵马司再度上前,受命割下干草堆在码头外,并轮流上前对着箭矢后方的霍刀他们喊话,“我们令尹说了:你们若是不交出太女和粮食,我们就烧了整个东郊,夷平此地!”
回应他们的只是无声地举起盾牌和十字弓。
扣动扳机。
再度发射!
而远处的楼船上所有人自然也听到了越椒的威胁,并看到有人立在干草堆前,高高举起了火把开始点火。
可是燃烧的东郊码头中除了喊杀声,没有出现一丝百姓的哭喊声和求饶声。
岸边有人举着火把,为若敖越椒照亮前方的视野,说道,“大人,他们的楼船好像在转向,莫不是要撤退了?”
“想逃?”
若敖越椒横刀肃立,长刀雪亮生寒,默然立于战车之上,目送芈凰雪白狐裘翻飞的身影即将飘洋远去,看着刘亦命道,“刘亦你带领一万五城兵马司用火攻从左侧攻入凰羽卫,赵兴带领一万若敖正面攻击,剩下的一万人跟随孟乙从右侧抢登楼船!”
“出战!”
“若是再放走逆党,你们也不用活了!”
众人遵令。
刘亦沉着脸,握紧马缰,手中举着火把,与赵兴,孟乙并列出列,率领左中右三翼兵马静侯原野之上,然后只听一声令下,挟雷霆万钧之势,他与孟乙二人从东郊两侧向内率先发起了猛烈攻击,黑色战狼旗在他们身后乘风招摇掩盖天际,冲进东郊。
喊杀声中,一字排开的楼船,所有弓弩手转动船弩底座,六十四架船弩呈两条直线纵列排列,呈扇形展开,辐射整个东郊狂奔而来的三路大军,枪林箭雨中,有人倒下,也有人跨过冲入码头之中。
船桅上的侯风旗剧烈抖动。
爵室上挂着的风铃“叮叮”脆响,西风起。
在越椒发布命令后,芈凰也下达了一个命令,“西风起,火箭准备!”
所有弓弩手同一时间点燃了煤油的箭头,火星四溅。
“发射!”
与其让越椒毁了这里,不如由她结束,由她再开始,也制造一片这里无粮的假象,他们并不在乎,才能降低越椒的戒心。
蛮横的铁骑肆掠而过这片土地,弩箭燃火,彤色漫天,火星溅地,落在一望无迹的原野上,每一次马蹄落下,一片辛苦了一整年的农田再度变为荒野;每一次火箭落下,一座承载了流民安宁的家就此淹没大火;每一次刀锋落下,一个个大声呼唤她“太女”的声音哽咽。
风伯怒临,祝融(火神)飞下。
碧波翻滚的稻田之上开满红色的火花,随风疯涨,张牙舞爪地仿佛要将整片土地吞噬下肚,火海满天横流,烟雾弥漫成山,直冲云霄,浓烟遮天,星光闪烁的夜空,一瞬间被火烧层云遮去所有光芒,一座火山在浓烟滚滚中迅速崛起,从东郊向四周包围的群山而去,映红了荆南的整片天空。
……
成贤儿和成晴晴,李氏,赵夫人等女眷待在船舱中抱紧了彼此,还有怀中的芈庄和成非,口中念念出声,“不怕,不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们这一生还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战争,透过舷窗望出去,只有一望无际的火海,到处都是战士的断剑和浴血的嘶吼,声声传来,震耳欲聋。
凰羽卫披甲持剑,战死在东郊码头的每一个角落,为他们的离开争取着最后的时间,洋洋盈语的大喊和悲泣从他们后方传来,响起,落下,取代了这里曾经的欢笑和宁静,成为了许多人往后日日夜夜里的牵挂。
河泽随风起浪,船身,铁索剧晃,脚下波涛翻滚,还没有渡河的百姓和村民立在船头甲板铁索之上,立时陷入混乱,进退不得。
不时有人落入水中,响起“噗通”之声。
楼船下,有小舟来回游动,穿梭,不断又将人送上楼船,或者就近送往河对岸。
李婶立在甲板上,看着东郊上燃烧的熊熊大火,想要回去,可是时间不容耽误,静安带着人在身后不断催促着,楼船即将起航,不止她一人停下来回头东顾被大火吞噬的家园,辛苦种下的二季水稻化为火海,雪白的房屋被大火吞噬,统统化为浓烟熏红了双眼。
他们彼此张望着身边的父老乡亲丈夫妻子,不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