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芈凰看了背过身的成嘉一眼,点点头。
一阵细索的脱衣声,在寂静的马车中响起,不知道为何芈凰拉着衣领的手心却突然潮湿,不知道换还是不换。
二人浅浅的呼吸声起伏不定。
响在耳边,空气中顿时凝结。
成嘉开了开口,“你好了吗?”
芈凰赶紧收神,“马上就好。”
“让开,让开,左徒周大人出行!”
猛听得一阵急促的叫嚷声和马蹄车轮声在后方响起,然后他们的马车陡然一个急停,整个马车左右摇摆,芈凰一个向后倒,被天旋地转的成嘉压在身下。
顿时他们四目相接,鼻尖相触。
成嘉动了动嘴唇,柔软的触感含在他的唇边,只要舌尖轻舔就可以尝到她的味道。
她的曲线完美地嵌入他的胸膛,彼此的心跳在一刻在无限放大。
咚咚咚……
如鼓点雷声,敲在耳边。
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心跳这么快?
他的,还是她的?
两双目子一眨不眨,看着彼此。
最后同一时间,猛然推开彼此!
“刚才那个只是个意外!”芈凰低头赶紧拉上散开的衣领。
“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成嘉点点头转过目光,解释道,同时一把掀开车帘问着外面赶车的亚,“刚才怎么急停车了?”
“公子,是周府的马车越过我们了!”亚坐在外面回道。
二人目光一沉,“赶紧抄近路回东宫!还有不要让他们发现了。”
“是!”
良久,等她换好了,她将今晚偷到的帐册交给他,“这是我刚刚偷到的帐册,你帮我保管一下。”
成嘉看了一眼,昏黄的灯光下递来的一卷泛黄的竹简,皱眉问道,“这就是你今晚私自行动去偷的?你为什么不给我说,我可以帮你。”
“我不想麻烦你!”
也不想查到些越椒的事情被他知道,虽然一无所获。
“太女不信任我!”
成嘉说完这一句,低头看着芈凰什么都没有说,只生气地接过账册,说道,“明天你到刑狱司来取,这里面的内容,没有你的同意,我一个字都不会看的。”
“好的,谢谢!”
坐在马车后排的软靠之中,芈凰低着头,侧着脸,看着一直背着身子坐在车门边的男人,背影如山挺拔,宁折不弯,觉得自己身在这后宫中是不是阴谋诡计见多了,小人之心过头了,也防备的过头了……
芈凰悄然掀开车帘,让寒冷的夜风吹进马车之中,也吹散这一室的窒闷。
良久,想如此上次一般说一声,“对不起”。
却感觉苍白无力。
如果做不到信任,再多的对不起,也只是对不起:我不信任你。
得得的马蹄声还有滚滚的车辙声在寂静无声的街道上流淌着,就宛如一道扣人心弦的韵律。
矫健的骏马放开四蹄狂奔,带着马车不断向前飞奔,与主城大街上的周家车队顺着不同的道路,一起驶向黑夜中那座一直闪耀着的灯塔。
这是一场与时间争分夺秒的比赛。
只有先跑到终点的人,才能获得先机。
周府的马车中,甚至来不及点亮任何灯光,周穆一直隐在黑暗中,直如一道黑影端坐在马车之中,就像藏身在暗处的蝎子,悄悄地扬起尾上的尖针,准备发出最致命的一击。
只是这一击到底是蛰向敌人,还是蛰向自己?
总之,不能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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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冬夜里,当楚王宫城门的禁军都柱着长戢,上下虚点着下巴,在寒风中昏昏欲睡时,一阵急迫的马蹄声刺破黑夜,惊醒了城门下的守卫的禁军,同时也打破了他们搂着媳妇回家睡暖坑翻被窝的美梦。
禁军小统领一个醒神,半眯着朦胧的睡眼,走路虚浮,骂骂咧咧地上前大喝道,“来者何人?半夜闯宫,可知是大罪!”
往常他这一声大喝。
所有宵小全无。
就算是楚国的那些位于云端的贵人们,听到他这一嗓子,也要退避三舍。
一块黑色的虎贲禁军腰牌被人从马车里扔了出来,就像一条银色的抛物线落在了小统领的怀里。
“好好看看,这是什么腰牌!”
小统领捧着入手冰凉澈骨的腰牌,顿时清醒一半了,缓步走到城门下的巨大的红色灯笼下,借着昏黄的灯火小心且谨慎地看了一眼腰牌上瞠着虎目的老虎雕刻腰牌。
瞬间,他所有的瞌睡虫全部都拍打着翅膀惊飞了。
“是是,大人,请等等!我马上通报都尉大人。”
“嗯,给本官先开城门,我有急事要进宫见驾。”周穆坐在马车上,命道。
“是是,快开城门!……”
一声嘹亮的号子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