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就得有人去担待了,毕竟此案牵扯的范围太广。”
成嘉缓缓说道,所以他才一直迟迟没有动手,也不敢动手,他不知道会在楚国产生多大的影响,“论杀头罪,恐怕这次都能落一大批的官员的脑袋下来,就连公输谨也有监督不力之罪。”
“但是这样一批贪腐的官员,一旦落马,我楚国国力将强胜往日十倍!”
“十倍?”
“是的,十倍!”成嘉点头。
芈凰顿了顿,垂下眸子,指尖轻轻地在桌面上轻敲着,并没有说话。
成嘉见她沉默下来,便也不再多言,而是静静地品茶。
芈凰这一沉默便是足足两刻钟,久到陈晃都怀疑太女是不是睡着了,忍不住暗中偷窥,反倒是成嘉一直施施然地就这么坐着,丝毫不觉尴尬。
一个时辰过后,芈凰终于大梦初醒一般,猛然地抬起眼看向成嘉,“既然已经划出嫌疑范围,明天我们开始抓人!”
“什么?”
陈晃不知道太女突然这样说,忍不住提醒道,“可是没有证据,仅凭猜测我们抓不了人。”
成嘉看着她,清浅的一笑,“好,太女说抓人,我们就抓人!”
陈晃看着他们两个人简直像疯子,“成司败,你怎么也这样。”
成嘉看着他,淡淡一笑,“太女既然要抓人,证据明日必然就会有。”
哪里来的证据?
天上掉下来吗?
他们两个!
疯了吧!
他们肯定会被御史大夫弹劾的!
“好,明天早上我们开始行动!”
芈凰指着成嘉所列的官员名单中的五个工正府的官员,眉眼一沉,命道,“先从他们五个人开始,全请来刑狱司的大牢喝茶!”
“好了,商量完了,我走了!”芈凰起身带人离去。
成嘉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原本云淡风轻的眸子微微地眯起来,似乎其中隐约有风雨之色,明暗不定。
知道这么多人牵涉进去。
她真的听他意见要动手?
若论心智与谋略、隐忍与大胆、记仇与心胸,这些几乎都在芈凰一个人身上体现了,却仿佛一点都不矛盾。
一直站在门边的成嘉目光沉了沉,转身回到书房,开始布置明天的行动。
“去传暗卫队统领,静安。”命道。
“是,公子。”
不久一个一身黑衣蒙面的暗卫推开门走了进来,“公子,有何吩咐?”
“静安,你拿这个印鉴去找父亲提五万担粮食,今日就要。”
成嘉没有多说,拿出他的私人印鉴给到静安,然后递给暗卫统领一块有字的绢布,“所有的安排都在上面,看完销毁。”
暗卫只看了一眼就记在心里,然后点燃随身携带的火石,立时将它烧成灰烬。
待送走芈凰,陈晃回来后焦急地问道,“司败,明天我们拿什么理由抓人,总不能不分对错,空口拿人吧?!”
“有时候,不需要对错,只需要震慑!”
“等全抓了,自然会有人通通招供出来,如果还跟他们讲理法,只会任他们钻取我楚律的漏洞,最后此案不了了之,他们依然年年如此。”
成嘉一双云淡风轻的修眸看向周穆,穆然说道,“这就是政治。”
周穆闻言心底一惊,眉头微皱。
话毕,成嘉淡定地坐在长案后摇头说道,“不急,今晚有人比你更加难以入睡。”
可是还是有些不明白的陈晃,觉得自己愧为第一幕僚,却完全不懂司败的心思。
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很多今日上了朝或者没有上朝的官员,这一夜都睡的十分不安宁。
大楚的冬夜也更冷了,一阵阵的寒风吹的窗户“哐哐”乱响,扰人美梦。
周府之中,周穆抱着美人睡到半夜,听到奇怪的动静不止,本就睡不着的他从床上坐起来,出声问道,“外面有什么动静?一直响个不停。”
值夜的侍女猛地拉上呼呼作响的朱窗,回道,“大人,不知为何大风把窗户刮开了,奴婢正在关在。”
周穆起身,突然看见窗台上一个黑色的脚印,大叫道,“不对,哪是什么大风,根本是有人来过了!快传侍卫,给我全府搜查。”
大批的侍卫在周府内外搜外,可是一无所获。
梆梆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到黑影轻飘飘地飘进的郑府大宅中,就像是一道鬼影一样,一晃就看不到人影,只剩下高高的朱墙。
老汉揉了揉眼睛,怪叫道,“哎呀,难道我见鬼了!少司命保佑,不要抓我!”
然后加快步子,还有敲梆子声希望吓退恶鬼。
一阵急过一阵的梆子声,失去了往日沉闷的节奏在主城大街上四处游荡,飘进各家大户之中,就像是午夜催命的勾魂声,惹人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