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赶来的吴王妃,身后跟着大批的侍女宫人浩浩荡荡从水阁奔来,脚步凌乱,就连发髻都乱了,她才刚刚平息了芈昭失贞之事,此时又发生白龙发狂之事,要说无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浸淫后宫十数年,吴王妃岂会轻易相信!
大王万万不要有事,若伤了分毫,她这些日做的安抚岂非徒劳无功,还要罪加一等!
大王若真要有事,吴王妃妩媚的眼中闪过一抹利光,那且去死吧,她也好亮出旗帜来为她的女儿争一争!
妩媚的唇角轻抿,这一路上奔来,吴王妃脑海中已经想了无数个可能,眼见芈凰背着楚王沿着长廊安全无虑跑来,才长舒一口气,就脚步加快地迎了上去,一脸心痛地说道,“大王,可有受伤?都是臣妾管教不力,才让神龙惊吓了大王。”
“父王,好了,此处长廊离白龙池甚远,有若敖大人和三驸马在,相信蛇妖不刻便被降服。”芈凰将楚王放下,楚王倚着长廊的木靠坐下,拉着赶来的吴王妃一同坐下,吐出一口胸中的浊气,“嗯,爱妃勿忧!幸有凰儿将寡人从巨蛇嘴下救了出来。”
吴王妃意外楚王对芈凰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双妩媚的眉眼审视地看着一脸恭敬有加的芈凰,她要确定今日之事,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可是看了半天却只见她在自己的目光下越发的低头敛目的模样,根本看不到她眼里。
因着无法肯定,于是幽幽开口说道,“凰儿不是从小畏惧白龙,今日居然敢将大王背了出来,真是勇气可嘉!”
“神龙发怒,儿臣虽心有畏惧,可是父王乃国之基石不容有失,儿臣即使以性命相抗,也得将父王救出来。”芈凰闻言低头回道。
被救了的楚王闻言点了点头,赞道,“凰儿这三年在外面历练果然是长大了,我楚国后继有望。”并命赵常寺上前扶起还半跪着的芈凰,“今日真是多亏了长公主以命相救大王,真是至孝,快起身吧!”
芈凰一脸受宠若惊地扶住赵常寺的手,看着楚王道,“这都是凰儿应该的,只是可惜白龙妖化,不能赐福与我楚国。”
楚王却暗叹,这丫头实在至孝,三年前如此,三年后如此,每次都为父分忧,于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可是养尊处优的手刚一触上芈凰的袖子,顿觉扎手,于是随口一说,“这是什么面料,为何如此扎手!”
“可能是儿臣浆洗多了,所以棉袍生硬。”芈凰丽颜微微一红,遮遮掩掩地回道。
“我楚国公主何时着棉服,那不是百姓所用?”楚王再昏匮不理政事也知道,王侯着丝绸,只有平民百姓贱奴才着棉麻,双眼微眯,再一细看芈凰的袖口上哪是什么刺绣,根本就是厚厚的补丁,刚才就是这个硬块磕着他高贵的手,眉头一皱,混浊的目光再落在衣鲜靓丽的吴王妃身上,第一次发现他的嫡长女并没有他想象中过的那么好,不禁觉得被人愚弄。
今日先出了芈昭之事,如今又折了刘嬷嬷等心腹数人,吴王妃本是心底烦乱闻言立即冷下脸道,“竟然有人在本王妃手下做出这种以次充好之事,谁是管事,逐出宫去,永不续用!”
“王妃息怒!”一直跟着刘嬷嬷的李姑姑,闻言立刻恭敬地跪地请罪,“都是奴婢的不是,这些日子因着王妃说要好好操办长公主的婚事,时间仓促,再加之王妃贤良,心善,奴婢一不留心这才让下面的管事生出了这等贪心,以次充好,奴婢自请罚俸三个月以儆效友。”
她三言两语轻轻松松地先把吴王妃摘了出去,还让吴王妃落个心善贤良的好名声,并且强调吴王妃因为忙着芈凰婚事而疏忽了。
楚王闻言挥手,脸色稍济,“好了,下不为例。怎么说都不能有辱了我楚国王室的身份。”尤其还有诸臣在场。
芈凰心底冷笑,亏她还当这个父王还有那么最后一丝亲情,没有想到居然是为了皇室尊严这块遮羞布。
加之今日本以为折了从小到大跟着她的刘嬷嬷,吴王妃对这个平日不怎么注意的李姑姑倒是多看了两分,面上却不露声色地责备道,“下不为例,若再有犯,我身边也留不得你这样的管事姑姑了。”
一言可以说,明贬暗升,将这个平日里跟在刘嬷嬷身后的李姑姑提到了心腹的位置。
“是,多谢王妃和大王宽宏。”李姑姑立刻又是一拜,知道刚才她的应变已经入了王妃的眼,于是谢恩退下。
“凰儿谢母妃为儿臣做主。”芈凰见此也懒得争辩什么,随意地道了声谢。
“等此间白龙之事平息了,去你妹妹那里罢,今日她出了这等事,一直念叨着想要你这个当皇姐的开解一番。”吴王妃看着她那随意的模样,柳眉暗簇。
谁都知道芈昭脾气暴虐,动辄打杀,芈凰从小就不知挨了多少回打,不管今日之事和她有没有关系,连折刘嬷嬷等人,吴王妃已不相信全是巧合,想要借此收拾芈凰一番。
反正届时找个理由塘塞过去,在这后宫中,还有人敢告到楚王那里不成!
一直留意着若敖越椒和李达那边的动静,眼见上千禁军将那条白蛇砍成蛇羹,芈凰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