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有财喝了两口稀饭,这才不慌不忙的说:“奶奶,你自己的女儿你还不了解吗,好吃懒做,外加说谎成性,她的话你也能信?
我爹刚才一个字都没有胡说,你这个嫁不出去的肥胖女儿的手明明是刚才来抢我刚出锅的包子自己烫伤的,现在居然怪到我头上来了,你们觉得我会背这个锅吗?”
姜艳艳委屈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两个敦厚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声嘶力竭的吼道:“我这手真的是你用开水烫伤的,你还不承认!”
姜有财嗤笑:“就算我用开水烫你的手,应该看到的是手背啊,怎么会是手掌?”
姜艳艳愣了愣,说道:“是我伸手向你要包子,你舀了热水就往我手心上泼!”
姜有财冷笑一声:“明明是你抢包子自己烫伤手的,别在这里乱咬人!”
姜艳艳见姜有财不仅不承认,还栽赃她,越发觉得六月飞雪,拉着马氏的胳膊直摇晃:“娘啊娘啊,我真的是被这个短命鬼用开水烫伤的,你千万别信她的话!”
马氏脸色难看,在心里想,就算我不信她的话又有什么用,人家死不承认怎么叫她赔钱?
姜有财将她母女两个一军:“肥猪,你别嚷嚷了,既然你觉得被我冤枉了,不如把里正和村老请来让他们来断断?”
马氏更加泄气了,中秋节晚上那天,姜有财把自家的鸡蛋拿出去好多送给村老邻居和里正,这件事她又不是不知道。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里正和那些村长们都得了姜有财得好处,再加上姜有财巧舌如簧,就算把里正和村老请来,这些人也只会向着姜有财的,到时自己母女两个又得成为他人嘴里的笑柄。
马氏只得阴沉着脸把自己哭哭啼啼的肥女儿牵走了。
三房的童氏在自家一直留意着大房那边的情况,见状,趁着大房不曾留意,溜进了上房,对姜艳艳嘘寒问暖:“哟!孩子他姑,你咋哭成这样?这又是家里哪个不成器的毛崽子惹到你了?”
姜艳艳正为马氏没为她出头心里委屈着呢,童氏一问,越发觉得委屈,当即抽抽嗒嗒地把事情经过说给童氏听,拉着童氏的袖子醒了醒鼻涕,抬起哭得泪眼汪汪的一张蠢脸道:“三嫂,我说的全都是真的,可娘不信我!不帮我出头!”
马氏再怎么宠姜艳艳,这时也心中有火,黑着脸怒道:“谁说我不信你了?是我们斗不过姜有财那个短命的!再斗下去只怕你还要吃大亏,老娘全是为你好,你不说感恩还埋怨起来!”
她越说越气愤,用力地戳了一下姜艳艳的脑袋:“你这死女子,都十九了,人家像你这么大早当娘了,孩子都满地跑了,你还要年纪一大把的老娘护着,你个废物!”
姜艳艳挨了戳,又被马氏这么贬低地骂了一通,更是嚎得厉害了。
童氏替她擦眼泪:“孩子他姑,你别哭,娘是因为帮不了你才说的气话,怪只怪姜有财那个小贱货太心毒了,别说你做姑姑的向她要包子,就是你不向她要,她也应该主动给你和爹娘送来才是!这个该遭雷劈的老天咋不收了他!”..
她这一番情真意切的痛骂,姜老汉一家三口听了心中很是熨帖,老三家的这些话可是字字句句说到了他们心坎上!
童氏察言观色,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趁热打铁道:“爹和娘太仁慈,咱这方圆十里哪家哪户的儿孙不供养老人?就我们家,大房不奉养老人也就算了,现在还敢打孩子他姑!”
她不敢攀扯上二房四房两家,怕那两家知道是她使的坏,把她挫骨扬灰了。
她只想借姜老汉两口子的手整死大房,谁叫姜有财那个死小子把她两个女儿整的那么惨!
马氏觉得童氏的话太有道理了,转头看向姜老汉。
姜老汉锁眉眯眼叭哒叭哒地抽着旱烟,也不知他听到童氏刚才所说的话没有。
童氏的目光谨慎地在姜老汉三个人脸上飞快地扫了一眼,小心翼翼地继续往下说:“爹和娘应该和大房摊牌,让他们每个月按例给供养,不给就告到县衙——”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姜老汉不耐烦地打断:“老三家的,猪喂了吗?菜地里的草锄了吗?有空在这里嚼舌,家里的活儿你等着谁干?”
童氏一听,赶紧从上房退了出来,却不料正被在门外乘凉的大房一家看到。
他们其实并没往心里去,三房伺候上房三口人,传童氏去这都是司空见惯的。
偏偏童氏自己做贼心虚,走到周氏跟前,装做厌烦紧张地向上房瞟了一眼,抱怨道:“大嫂,你说这是什么事!小姑她自己抢你们的包子蒸了手,把我叫去挨骂,说我不贤惠,不做包子小姑吃!这话说的!每天吃啥哪轮到我做主了?竟然拿我出气,大嫂,你说我冤不冤!”
周氏淡淡道:“这一天下来你不累吗?快家去歇着吧。”
她这话虽是说的客气,却是逐客的意思。
童氏脸上笑容一僵,讪讪地离去。
姜有财冲着她的背影翻了个出了天际的大白眼,小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