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最近楚地的盛事,大概就是疯狂传播中,先秦古籍在异国他乡被找到,并且被带回来的消息。第一个引过来的,便是蔡邕和蔡琰。
两人曾经在兰台负责对先秦古籍的整理,毕竟东汉建立,有些古籍变得更加零碎,很多人都尝试着去整理,整理出一篇来,那可就要出名了。关键是若整理出一篇儒家经典,整个儒家学子怕都要承整理者一份人情。
“可惜百家已经没了!”士徽有点遗憾,汉武帝的时候,还有不少学派,或许已经没落,至少还有传承。到了东汉末年,什么都没了。
黄月英还凑合学过一些墨家机关学,不过对墨家学问并不是很了解;纯粹的法家已经不存在,现存的比如程昱和庞籍,走的也是儒相法骨的路子;阴阳家,纵横家,甚至是老子和兵家,最后都融入到儒家之中,换个马甲来保证传承。然后又随着公羊春秋派和谷梁春秋派的退场而没落,剩下的就是传说由一群小说家编撰的《左氏春秋》在活跃。
若非郑玄和蔡邕等,孜孜不倦地研究,《左氏春秋》里面基本上一大堆的漏洞,甚至连一个要表达的思想都没有。不过说真的,士徽并不太喜欢《左氏春秋》。
“虽然有点打算重修一下儒家的正义,不过典籍缺损严重,想要整理都做不到呢……”士徽曾经也因此头痛过一段时间。
不过随着先秦典籍的回来,经过报纸的陆续报道,或者说是故意的引导。已经差不多消失不见的《公羊春秋》派和《谷梁春秋》派的人也开始陆续冒头,不必说,直接开始针对《左氏春秋》派,在良好的学术氛围下,开始激烈的辩(zui)论(pao)起来。
“今天是什么结果?”回到家里,看到蔡琰已经回来,士徽上前问道。
“还在争论,其实妾身觉得不管是哪家学派,都有其可以借鉴的地方,同样有其糟粕,互相借鉴互相提升才是正理,非要证明谁对谁错,其实没什么必要。”蔡琰叹了口气,她虽然可以不在意,奈何蔡邕可是经学大师,更别说郑玄居然也开始参战。
他们难道不明白,不管最后谁胜出,其实都没有意义。一个学派生存的土壤,根本不是其理论的正确性,而是要看当权者承认的是谁!
“一个两个都一把年纪了,还像是孩子一样。”蔡琰无奈的说道。
“哈哈,这个牵扯到个人信仰,自然是不死不休的。”士徽大笑。尤其是郑玄和蔡邕,钻研经学大半辈子,甚至给《左氏春秋》写过经义,结果别人说他们钻研的学问是伪学,大半辈子都是白费,是个人怕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很容易钻牛角尖的学者。
“那夫君认为,哪个才是正义?”蔡琰却是直接把火引到了士徽头上。
“若作为郑师弟子,那么我当然要站在《左氏春秋》这边。不过若作为统治者,儒家经义什么的,对我没什么意义,毕竟科考里面儒家的部分并不多……就算全错也扣不了多少分。”士徽耸了耸肩。
“以前就觉得,夫君对儒家似乎并不喜欢?”蔡琰调笑道。
“公羊派的主张我还是挺喜欢的……”士徽略作思考,毕竟公羊派绝对是鹰派儒生。
“不过如今大家都以为你是左传派的。”蔡琰笑道,“您应该知道,学术界的事情,基本都是你死我活的。很不幸的是,我的父亲和您的恩师都是左传派的。”
“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公羊谷梁,剩下也就是个左传在这里耀武扬威。这些其实我都不在乎,毕竟我很快将不需要在意学术的派系问题。我更在乎的是,你的选择!”士徽看向蔡琰,不管如何,她都是自己的正妻,甚至可能是未来的皇后。
“我是你这一边的!”蔡琰笑道,她不属于任何学派,至少从现在开始不是。一个有能力影响士徽的女子,她不应该有任何立场!就算要有,也只是站在她的丈夫这一边!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士徽怜爱地把蔡琰抱入怀中,后者则很享受这一刻的感觉。
次日,士徽来到衙门,甘宁带回的竹简虽然引起了学术界的轰动,不过和大楚的大局并没有太多影响。不过倭国的探明,尤其甘宁那厮居然还当了邪马台王这点,才是重点。
“谁打算去倭州担任刺史?”士徽看向众人,这个议题在甘宁回来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开始进行讨论。
本土这边正是有趣,这个时候去所谓的倭州,和流放有什么区别?不仅原始落后,而且很多东西得不到保障,周围都是一群语言不通的存在。
“看来大家都不想去……实际上我也是那么认为的……”士徽叹了口气,“发布一份文告,向所有郡级的官员送一份。告诉他们,愿意成为倭州刺史的,三年后可以回来,回来直接担任一州刺史,甚至到襄阳来任职!同时在这三年里,所有俸禄翻倍!同时配备两名医师,四名丫鬟贴身照顾,甚至可以把家眷送过去。”
顿了顿,继续说道:“同时公开招募官员,主要是郡官和县官,甚至是乡官,秀才以上的学籍即可前去,待遇方面俸禄翻倍,三年后酌情升迁,有机会回来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