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比天上月光更加冷冽,映见白菡那张交织着怯意与勇敢的秀丽面容。
天可怜见,人岂无情。刀势落下,落刀的伍煦也痛苦地闭上眼睛,不忍直视。说时迟那时快,一股红光插了进来,险险架住了伍煦的刀。
血海杵?
大家都看向突然出手阻止的掌柜老头,见他神情纠结复杂,不知何故。
掌柜老头说道:“不用斩手,我想到其他办法了。”
众人欣喜,只听见掌柜老头说道:“用童子尿浇洗!”
童子尿?!
伍煦目光转了一圈,发现大家的眼神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可不是吗,白陌早已不是人,估计生前就已经不是童子。掌柜老头铁定不是,白须猴子本来就不是人,也早已不是“童子”猴。
白菡虽然手上疼痛,听了这话,脸上羞红欲滴,大有考虑不如还是斩手罢了的想法。
容不得伍煦犹豫,能不去斩手,自然是最好的。他赶紧找了个角落,还喝了一大口水,很快过了一会儿,拎过来一个破壶。
“趁热!趁热!”白须猴子情不自禁原地翻跃,没心没肺地捉狭道。
过了一会儿,白菡兄妹俩的手已经解脱出来,寻了井水净了手。那榕老叟给塑的泥身也是奇妙,遇水无碍,与肉身几乎无异。只是白菡这会儿低着头,躲在兄长的后面,羞于见人。
白家二老因怨恨化作地缚灵时日已久,心智不稳,极易发疯。再见儿子女儿,好了许多,心结稍结,与白家老宅的牵绊也没有那么强烈了,或许可以解脱。
掌柜老头让伍煦他们将白家二老的骸骨寻到,以陶罐装好,尝试一下能否以骸骨引导白家二老魂魄离开老宅。
白陌和白菡分别捧着陶罐,牵着白家二老魂魄往外走,当迈出门槛时,他们的心都悬了起来,但见白家二老魂魄可以稳稳过了门槛,心中大石落下。
再往外走了近百步,白家二老魂魄身后突然出现无数水土鬼气线,如无数只看不见的手,一下子将白家二老扯回了老宅之中。
白须猴妖挠挠腮,想了想,说道:“他们的水土鬼气牵连太强,解不开这地缚之力。”
“你刚才不是可以驾驭那些鬼气吗?”伍煦问它。
白须猴妖呲嘴说道:“那是那是,本猴爷就是那么厉害。……可是,我也只是在原地借用,无法收取或斩断。”
“那可如何是好?”藏在白陌身后的白菡忧心忡忡道。
白须猴妖指着伍煦哼哼道:“这里不是有个可以做到的小魔头吗?在咱大榕树下时他就弄过,把我家老爷的土、木之气都窃去了不少。”
掌柜老头想要阻止,毕竟伍煦的魔性实在不知根底,不知吸取了这五行鬼气到底会发生什么。
白须猴妖说道:“我觉得他吸取去了只有好处没啥坏处。”它说完,觉得其他人的目光带着一丝不信任,恼羞成怒,暴跳起来,说道:“不信我的话,你们可以问问那姓燕的家伙。”
“怎么问?”伍煦问道。
“当然是通过他的剑问他,你也撒泡尿到他剑上,喊三声他的名字,他就能借剑回应了。”白须猴妖气呼呼说道。
又撒尿?伍煦感觉自己裆下很无奈。这作法实在古怪,伍煦捧着燕赤霞的飞剑,狐疑不定地看着白须猴妖,最后准备要把那飞剑放地上,飞剑突然毫光毕现,陡然一闪,从白须猴妖的脖子下极速抹过,随后飞至半空悬着。
众人一惊,纷纷戒备,只见白须猴妖呆如木鸡,它脖子倒没事,那飞剑没有抹了它脖子,只是一缕白须悄然飞落。
飞剑震鸣道:“呸你这泼猴,老来还是这般顽劣。真污了我剑,可不是断你一缕须可了事。”
伍煦见燕赤霞借飞剑说话了,大喜,赶紧将眼下困境告知与他。飞剑听罢,沉吟了片刻,说道:“这猴子虽爱胡闹,它先前那说法倒也不是妄语。……”飞剑说着,好像发觉什么转向伍煦,奇道:“小子你的魔魂哪里去了?”
伍煦将与鬼剑乌搏斗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飞剑。
飞剑问道:“你试试把那鬼剑给其他人拿开三尺。”
伍煦将鬼剑递给掌柜老头,向后退,每退一步,都觉得虚弱了一分,退到五步时,头晕目眩,几乎无法站稳。他向鬼剑走去,每走一步,仿佛刚才失去的力气又恢复一分。
“这下老夫明白了。”飞剑落到伍煦身前,又震鸣道:“你紧握那鬼剑,将意念落在鬼剑上。”
伍煦有些忐忑,燕赤霞飞剑鸣道:“不碍事的,我的飞剑可助你。”
一代奇侠既然这么说了,伍煦和掌柜老头也没什么好说了。只是掌柜老头提出要用缚虎索将伍煦先捆上,以防万一。
待捆好,伍煦按照燕赤霞的指示,将意念落在鬼剑上。刹那间,周围众人、鬼、猴都觉得鬼剑仿佛和伍煦连成一体,伍煦的眼睛变得猩红,面色青森,身上散发一股寒气凌人,没错,这就是先前伍煦入魔后的模样。
正好站在正前方,被伍煦的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