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就会因为外界的低温环境产生各种例如宕机之类的错误,丢失数据,所以北域的观察员们已经很习惯每隔一段时间就手动记录数据。
一般情况下,观察站里留一人驻守,以防上级临时有事联络,剩下两人则坐山地车上山,路上一人负责开车,另一人负责定时记录数据。现在整个观察站其他人都不在,中年大汉可不敢让那两位“微服私访”的大人帮忙记录数据,所以只好自己开车,隔一段时间,看山路好走的地方停下来,把数据记号了,再启动车子。
一开始中年大汉还是机械性地记录仪表上显示的各类数据,但在转了半个山头之后,他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
又走过小半截山路之后,中年大汉的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山地车停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上的金发青年眼神撇了过来,温度不会比旁边枝头上垂下的冰凌更高。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只一个眼神,就明明白白地表达出了“为什么停下来不走了”的疑问,和由此而来的压迫感。
中年大汉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迸出了许多冷汗,被冷风一吹,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我、我……”
人不舒服?
这个可能被叶清阳一秒否决,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以唯,刚才的数据你有记下吗?”
“嗯,记下了,稍等一下。”后排的女孩声音清脆平静地回答道——她从上车之后就有意识地把各类数据跟着记下来,然后从荆河楚的随身光脑里找出了专研火山地理方向的教授,说明情况之后将记录的数据发送过去,麻烦对方帮忙查看这些数据代表的具体问题。
光脑上响起一声代表接收到信息的声音,方以唯打开对方回发的邮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看完之后,她抬起头来,望向脸色白得可怕的中年大汉:“……看来你也意识到了。”
她说着站了起来,抬手之间,周围的雪层同时开始微微颤动,在极快的速度下,原本的雪层纷纷融化成水,水流在看不见的手操控下,蜿蜒流转,形成一条半封闭式、通往山下的宽阔通道。
流动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冰,水道变成了冰道。
在中年大汉没有操控的情况下,静止不动的山地车竟然动了起来,在大汉惊恐的眼神里,整辆车好像雪橇一样开上了刚刚形成的冰道,并以快得人心脏都要跳出去的速度沿着冰道直冲而下!
“啊啊啊啊啊!!!!!!”
中年大汉留下的那一长串无法控制的惨叫声被抛在了雪山之上。
“哇哦!这可真刺激!”完全不同于旁边惨叫连天的中年大汉,叶清阳的脸上只有兴奋,红色的眼眸里带着些许惊异,他甚至还有空点评路上的冰道,“那边的拐弯处理得不是很好啊,以唯你控制力是不是下降了?”
“是水层不够用了!”方以唯反驳道,“我的控制力没有任何问题!绝对没有!你看后面的冰道处理不是依然完美吗,如果是控制力不够的话后面的冰道会更糟糕才对,所以就是单纯的水量不足!”
叶清阳认认真真地听完她的话,等她说完了才道:“你知道吗,有句话叫做,解释就是掩饰。”
方以唯:“……”
打死不想承认因为对环境不适应导致控制力没有平时好,方以唯还在绞尽脑汁想反驳回去的话,然而避让开了所有障碍物,一路无阻的山地车已经到了山下。
为了避免毫无缓冲的山地车飞出去,方以唯只好先放下怼叶清阳的念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而被兜帽挡住了并没能瞪出去),抬手按在山地车上——山地车下冲的速度骤然一缓。
已经抓着方向盘在喊妈妈的中年大汉顶着满脸的泪水,懵逼地发现山地车稳稳地停下了山脚驿站前。
还忍不住抽泣了一声。
听到动静出来的驿站人员:“……”
这汉子白长那么大个了。
不过等他看到山地车后那长长的冰道和冰道初始的地点所在时,这位驿站的工作人员多少也理解了那大汉怎么一副惨白无人色的模样了。
比起自己那些年长些的同伴要活泼许多的七宝从里面滚出去,看到那长长的一路从门口延伸到山上的冰道,忍不住小眼睛发亮,嗷嗷叫着就想扑到冰道上去:超级冰溜大滑梯!
比在家里的那个大滑梯还要大得多!想玩想玩想玩……
满眼都是“想玩”的七宝还没能扑到冰道上,就被从车上下来的叶清阳抓着后颈皮毛拎起来了。
“嗷……”习惯性地在被抓后颈肉的时候放松身体一动不动,只是七宝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委屈巴巴的声音,试图能萌到拎着它的人,让他把它放下来。
然而,此时拎着它的人和它的主人一样铁石心肠,完全不会因为它的嘤嘤嘤而动容。
叶清阳把七宝从冰道旁边拎开之后,方以唯才将手放在冰道上,细白的手指贴上透明冰道的同时,那仿佛能够冰冻一切的低温似乎不见了,冰化成了水,水又蒸腾成了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