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云天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过,听到冬梅说人醒了以后,他先是震惊,然后惊喜,情绪激动不已,在一众视线下迫不及待的飞奔出厅堂。他急切的想要见到那人睁开的双眼,望着他的目光,顾不得看路,路上撞到了谁他不清楚。有人在后面跟着他,让他慢点跑,还让他小心看着前面的路。此时此刻,戴云天哪有心思听这些,他不管不顾,一路跌跌撞撞的飞奔到流经所在的院落。
白秋水刚把流经扶起来半坐着,给他在腰后垫上枕头,还没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或者喝水就听见“砰!”一声,半敞的门板被人用力的推开,因为用力过猛,门板反弹打在了来人的身上。
白秋水与流经同时看过去,在看清来人,流经瞳孔骤缩,霎那间,心头万绪,眸子发酸。他虚弱的笑着朝对方伸出手:“……云……天!”
昏迷使他浑身虚弱,嗓音嘶哑的几乎发不出声。可他仍然费力的吐出那个烙在心底的名字。
白秋水看了二人一眼,默不作声的替流经掖了掖被子,往外走,路过戴云天身边时说道:“我让人做点清淡的膳食,一会儿送过来。”
说完,白秋水就走出了房间,带上了差点被男人弄坏的门。
……
戴云天握紧了双拳,双眼通红,看着流经的手在颤抖,连忙抬脚走到榻前,握住,紧紧的握住。这双人,他再也不会放开了,到死都不会。
戴云天几乎费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才忍住把面前的人狠狠的禁锢在自己怀里。可他不能,因为他太虚弱了,禁不得他的暴力。戴云天紧紧的,牢牢的盯着眼前的人,慢慢地,慢慢地伸出另一手,将人拥入怀中,埋首在对方的颈间。
颈间传来温热的湿润,流经的眸子变深,错愕的瞪大双眼。发酸的眼睛再也忍不住落了一滴泪。
“别……别哭!”流经手有些抖,用脸颊蹭着对方,吃力的安慰着:“没……事了,我回来了。”
流经曾憧憬过无数次与戴云天相遇的场景,可却从没想过眼下这一种。他流经何德何能,让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为自己而哭。戴云天的每一滴不仅落在了他的脖颈,也透进了他胸口,砸在了他的心尖上。让他感觉到呼吸困难,却又极度贪恋此刻,想念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你好狠!”戴云天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他脖颈间响起。
世人都说摄政王府的流公子温文儒雅,谦和有礼,心肠好,脾气好!可这么好的人,独独对他狠到极至。明明心眼善良到连小动物都舍不得伤害,却伤他至深,让他痛到骨髓,痛到血脉,差一点死掉。
“对不起!对不起!……”
自责有愧的流经,忍不住又蹭了蹭对方的耳朵,在他耳边喃喃低语,似撒娇似请饶。
“流经,你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混蛋!”戴云天恶狠狠的说完,带着恼意与心疼一口咬上男人的脖颈。
“嘶!”流经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不疼,刺刺的,麻麻的,这男人舍不得伤他半分!
“是,我是混蛋!”流经顺着他也骂自己混蛋。不过,他现在好累!骂也骂了,咬也咬了,您该消气了吧!
戴云天咬完了,又后悔了,抬头看着他纤细的脖颈一片红,心疼不舍的舔着肌肤上的一排浅浅的牙印。
“我想看看你!”
流经说着将人轻轻推开一些,待戴云天从他颈间离开,流经清楚的看见对方发红的眼睛里,充满血丝,眉宇之间的折痕很深,颊骨清瘦。心疼的抚上他的脸颊:“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戴云天一双黑眸似野兽盯着猎物般,紧紧锁住他。眼神里透漏着毫不加掩饰的掠夺和霸道的占有欲,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流经,这是你欠我的!”
流经隐约猜到他说的是什么,点点头:“是……那我就用下半辈子来还债。”
“如何?”流经眨眨眼:“这次,不再半途而废。”
得到满意的回答,戴云天勾起一抹微笑,抵着他的额头:“好,不过,我很贪!胃口也很大,一辈子,满足不了我!”
流经笑了:“那……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卖给你!”
戴云天:“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戴云天嘴角勾笑意,盯着他看,覆上他的手摩擦着自己的脸颊:“真好!”
真好,你回来了!
“嗯!”流经喉咙一噎。
真好,他安然的回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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