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源知道,乔一诺对自己并非男女爱慕之情,她只是有些愧疚把自己拖进纷乱之中,也感谢自己帮她撵走了纠缠的阎树桐,所以她想用请客或者别的方式表达谢意。
接受美女真诚的谢意,无疑是件很美妙的事情,尤其还是美女一脸娇羞说“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的那种。但江水源确实挤不出时间,也不知又会碰上什么幺蛾子,干脆使出沾衣十八跌的工夫,总算甩掉了麻烦。
接下来的两天旁听非常平静,只有一件事让江水源有些拿不住。
那是第二天中午,江水源下课有点早,就去生物系找小胖子,发现坐在某间教室后排旁听的隐约就是黄同媛老师。她不是号称要去逛街购物么?难道她真的打算来经世大学读研?当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工作后再选择回学校读研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江水源总感觉其中蕴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贫家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终古少完人。江水源最终没有惊动黄同媛,也没有和任何人说,只是把这件事深埋在心底,也希望将来也无人再提及此事。
三天的旁听转瞬即逝,短暂到仅仅让一个井底之蛙爬上栏杆窥探几眼天之苍茫如盖、地之浩荡无垠。葛大爷看着有点意犹未尽的江水源,笑得就像偷到小狐狸的老母鸡:“怎么样,数学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比整天翻故纸堆和对着显微镜看各种器官有趣多了吧?”
江水源只回答了他的前半个问题:“数学确实很有意思,难怪张谨说它很美!”
“那是当然,数学有至美存焉!古人曾说过,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最让我们震撼的,一个是头顶浩瀚的星空,一个是纸上完美的方程。”
江水源眨眨眼睛:“我怎么记得康德说的是头顶的星空和我们心中的道德律?”
“哦,我有一个朋友姓古,叫古人曾。刚才那句话就是他说的。”
江水源满头黑线。
葛大爷又说道:“既然觉得数学挺有意思,那就别三心二意了,回去之后多用心读读高数学方面的书,好好准备,拿个全国数学奥赛一等奖。到时候我拼了老脸不要,找惠先生给你争取个经世大学的保送名额,省得你再熬一年,还要跟千军万马去挤独木桥。”
江水源犹豫再三:“那我考虑考虑!”
葛大爷恶声恶语地骂道:“还考虑?再考虑考虑,你小子都该高中毕业了!”
尽管葛大爷这么骂,却没有再接着聊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大学专业的选择关乎未来人生走向,自然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小心小心再小心,怎么考虑都不为过。江水源没有方向时,他可以给建议;江水源有多个选择时,他却不能擅自做主。说到底他只是个老师,有建议权,但绝对没有拍板权。强行越俎代庖,反倒平白做了恶人。
在离京前一天,江水源终于忍不住给浦潇湘打了个电话,一方面他得把之前那堆书给还回去,毕竟是浦潇湘从国家图书馆和经世大学图书馆借的,不能带回淮安府。另一方面也是想探探口风,看看她或者浦大将军是不是已经把见自己的事情给忘了。忘了当然最好,没忘就硬着头皮见见,不信浦大将军还能把自己撕巴撕巴给吃了?
见见也好,省得老被人惦记,尤其还是心怀叵测的那种。古人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谁知浦潇湘一接通电话就笑着说道:“咱们果然是心有灵犀,不点自通。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你电话就过来了!我爸、我妈想今天晚上邀请你过来吃个便饭,应该有时间吧?”
“可以没有时间吗?”
“当然是不可以!”浦潇湘没好气地说道,“我都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敢推三推四!”
“我能有什么账需要浦大小姐算的?”
浦潇湘哼哼几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说来京城参加生物奥赛决赛的吗?亏我还费那么大工夫,去图书馆给你找那么多资料。结果呢?你跑到经世大学去嗨皮了!光嗨皮也就算了,还搭上一个漂亮学姐,当众玩起了送花,而且送的是蓝色妖姬。你都没有给我送过!”
江水源整个人都斯巴达了,小心翼翼地问道:“浦潇湘同学,悄悄且冒昧地问一句,浦大将军是负责哪个情报机构的?军情六处,中情局,摩萨德还是克格勃?”
“少贫嘴!下午五点我去酒店接你。这次你要好好表现,不然的话,看我让我爸怎么收拾你!”
“唉唉唉,等一下,‘表现’是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说浦大将军和阿姨作为同学家长,见我千里迢迢来到京城,略尽地主之谊,请我见个面、吃个饭、聊聊天,了解一下你在淮安府的学习生活情况吗?怎么轮到我表现了呢?你――喂、喂,你别挂电话呀!”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江水源唯有报以苦笑。
要是搁在前几天,江水源没准儿真就穿着羽绒服、牛仔裤、运动鞋去了。然而葛大爷在经世大学说的那席话却让他记忆犹新。没错,平时随便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