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祥和金吾不禁的春节犹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不少学生感觉刚从学校牢笼里放出来,还没有开开心心玩几天,爹妈就开始在耳边念叨“什么时候开学?”“寒假作业做完没有?”“是不是该收收心预习一下功课?”这等烦人问题。老是这样,大家还能不能在一起愉快地玩耍了?春节一过,虽然还有些春寒料峭,但温润的南风一吹,总让人觉得姹紫嫣红的春天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活泼泼的希望就在眼前。每当此时,老人们便会用浓重江淮方言吟诵道:“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六十三,路上行人把衣担。”江水源的心情也是大好,在最近一次预期剩余寿命的测量中,他已经达到3:1的惊人比例,即现实生活中过去一个月,手镯里的预期寿命才减少10天。按照这个比例换算,只要他保持现在这种生活方式,至少还有三十年左右的寿命!三十年?人生又能有几个三十年?三十年已经足够做很多事了,何况谁又知道三十年后的医学会发展到什么水平?而且自己到那个时候已经四十出头,这把年纪在古代已经勉强算得上是“中寿”,要知道王勃、李贺去世的时候都才二十多岁,不是照样在唐诗中占有重要一席?近代最著名的科学家孙元起先生,去世时不也才四十出头?当然,能活到四十岁的前提是保持现在这种健康积极的生活方式。所以江水源丝毫不敢懈怠,哪怕是大年初一天寒地冻,该早起晨练、该学习看书也毫不含糊;即便餐桌上摆满山珍海味,也只会点到为止,根本不敢胡吃海塞。到了年初六,老妈又开始忙着店里生意,老爸则继续他的补课大业,江水源准备利用假期剩余时间与《宋元学案》好好厮杀一番。一家人正围着桌子吃早饭,突然听见有人敲门。谁初六才来拜年,还那么大老早?江水源一边嘀咕一边赶紧趿拉拖鞋起来开门:“您好,新年――哎,怎么是你!”只见吴梓臣双手拎着大包小包,正笑嘻嘻站在门口,见到江水源开门便想扑上去来个大大的拥抱:“老大,新年快乐,这些天不见,想死小弟了。抱一个先!”“停!”江水源食指准确点在吴梓臣的额头上,及时阻止住他的邪恶要求:“不是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吗?怎么不在家好好玩玩,这么早就回来?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家住址的?我不记得有告诉过你啊!老实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好企图?”吴梓臣还没有解释清楚,老妈陈芳仪忍不住问道:“水源,谁啊?”“我一同学,无聊过来玩玩!”江水源随口敷衍道。“那还不赶紧让人家进屋坐坐,大过年的,你还想把人家堵在门口?”陈芳仪和江友直赶紧放下筷子起身迎客。瞧着老爸老妈郑重其事的样子,江水源没好气地说道:“就是一普通同学,说几句话就回去了,你们这样会让人家浑身不自在的!”吴梓臣倒是自来熟,进门便是噼里啪啦一通自我介绍道:“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吴梓臣,是江班长的同班同学,过去的一学期在班长大力帮助下,我的成绩得到很大提高,我们家里对班长非常感谢,所以委托我带了点京城土产登门致谢,顺便给叔叔阿姨拜个晚年!”说着放下手里的大小礼品盒,什么全聚德的烤鸭、稻香村的肉松饼、宫颐府的京八件,林林总总摆了一大桌子。江水源这才想起来,大年初一的时候自己接到好些个拜年电话,包括柳晨雨、陈荻、刘欣盈、武阳珍、蔡小佳等等,甚至有浦潇湘的,却唯独没有接到素来以“铁杆小弟”自居的吴梓臣的电话,当时还有些奇怪。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来了这么一出!“哎呦,小吴你怎么这么客气,还带礼物来?你和水源是同班同学,相互帮忙是应该的,何必这么见外!吃早饭了么?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陈芳仪客套道。老爸江友直却注意到另外一个问题:“怎么,小吴你是京城人?”“是啊叔叔,我们家祖上本来是鲁东人,后来因为做点小官就在京城落了户。到了我这一辈,家里已经没落,没什么背景,靠自己本事又考不上京城名校,进普通学校又怕学坏了,听说淮安府基础教育水平在全国居于前列,尤其山阳初中和淮安府中更是个中翘楚,所以家里人就托关系把我送到了这里读书。”不愧有“京油子”之称,吴梓臣三言两语就交代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暗地里拍了一计江友直的马屁。江友直顿时被拍得心花怒放:“你说得没错!要论高等教育,淮安府别说比不上京城、沪上、江宁、武昌等一线城市,只怕连些二线城市也比不了。但要说基础教育,淮安府却敢跟全国任何一个地方叫板,包括京城!你知道自国父孙百熙先生以来咱们淮安府培育了多少名孙元起奖、诺贝尔奖获得者么?你又知道中华科学院中有多少名淮安籍院士么?单凭这两项,咱们淮安府就足以笑傲全国!”陈芳仪对淮安府有多少名什么奖获得者、什么院院士并不太感兴趣,她关心的是吴梓臣的生活:“小吴,既然你家在京城,那你岂不是就一个人在淮安念书?”“是啊,就我一个人。不过有班长还有班上同学帮忙,生活学习都很开心,比在京城时还自在许多。”吴梓臣半真半假地回答道。“就你一个人?那平时吃饭、洗衣服怎么办?”“吃饭在学校食堂,洗衣服靠自己动手,学习忙不过来的时候就拿到洗衣店里。”江水源翻了翻白眼:拜托,瞧你那细皮嫩肉的模样,分明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