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仓罗之王语塞,一时间思维真被“证明我妈是我妈”这问题带跑了。
还好片刻后他就回过神,怒道:“少在我面前砌词狡辩,天变星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今天不好好和我说一遍,只怕你会死得更惨!难道你不怕吗?”
“嗨呀~这么容易就上钩了,我黑母真是福星高照!”黑母心里乐开了花。他就怕仓罗之王不愿意听他讲故事,这么一闹,成功勾起了对方的兴趣,他这凭口舌本事智斗妖物的战绩着实可圈可点,可惜呀,梦奇等人不在近前,以至无法记录进王者大陆的发展史……
乱七八糟想一通,仓罗之王还在催促,黑母便收起思绪,摇头晃脑,如茶楼的说书先生般讲起了斗天变星的故事。那讲得叫一个绘声绘色,唾沫横飞,只怕附近有埋死人的坟墓,墓里死鬼也能听得活过来。
盾山在干啥,仓罗之王当然清楚,更清楚他必须出手阻止,否则等那机甲人能量充足,与他来战,黑母就从随便怎么捏都能死的小蚂蚁变成难对付的家伙了,可天变星的败走实在是太吸引他,几百几千年来,这一天盼得他望眼欲穿,一朝实现又怎能不了解详情,日后当成一生中最为美好的回忆?
问题是,黑母这比跳蚤还可恶的家伙,前辈子别是叫话给憋死的吧?别说每一个细节都面面俱到地描述,就连细节都还能牵扯出许多更细的……节,要照他这么讲下去,仓罗之王只怕得听上个三天三夜。
然而更令人憋屈的是,每当仓罗之王想跳过那一节,把黑母从侃侃而谈的自我陶醉中拉回正道,偏生就会冒出更吸引人的情节,以至反而是仓罗之王闭嘴。
这一讲,就从早晨讲到了中午,又从中午讲到了晚上。
盾山始终那么坐着一动不动,不知内情者,甚至不会认为他正干着生死攸关的大事,还会以为那不过就是一座铁塔,因为没安装避雷针而招来了雷电呢……
眼看天将擦黑,在仓罗之王的逼迫下,黑母讲的大战天变星的过程也终于接近了尾声,屹然不动的盾山,钢躯里竟低低地发出了轰鸣声。黑母顿时一惊,如果闭眼,能错觉是起源地球上的火车开过,还是旧时代绿皮的那种,不过这噪声是来自盾山体内,过去在他接收雷公电母能量时可没有呢!他该不会是,钢躯出了什么问题吧?
“该死,早知盾山有需要维修的时候,就该把鲁班七号也带来!多他一个人不多,少他一个人还真有点少!”
黑母懊恼,不仅懊恼没带鲁班七号,更懊恼自己失去能量晶条后成了个废人。
或许是为避免被仓罗之王察觉,盾山那“轰轰”声尽量压得低沉。
黑母也生怕仓罗之王的注意力从故事转到盾山身上,于是讲得更加卖力,薄薄的嘴唇上下翕动连蚊子也飞不进去,只怕沾着就能给嚼烂了……
可奇怪的是,黑母讲得越快,七扯八拉的越多,盾山的“轰轰”声调子就越高,二者似乎成了正比。
最终,这古怪的变化引起了仓罗之王的注意,事实上若到此时他还没注意到,那就真是个死人了。
“哇呀呀~黑母,你快给我闭嘴!你说的如何打败天变星的过程我全知道了,你可以停下来了!”
“啊?现在就停?别呀仓罗之王,最精彩的部分还没到呢,你还不知道那所谓的凤凰之舌……”
“哇~黑母,你实在是太啰嗦啦~”
爆喝声以比雷鸣还强烈十几二十倍的威力爆发,震得天空“呲啦”一下,仿佛给不慎划出去的闪电扯开一道巨口,随即连雷公电母都给吓着了,匆忙收起做法落荒而逃,以往还会闪烁两下并发出“咚咚”两声以示告别,今天这一道客套就免了,转瞬四野里就雨住风息,万事万物俱归平静……
受惊吓最严重的是黑母,仿佛最后一个雷准准劈在了他的脑袋顶上,他头发倒竖地呆立当地,大嘴张着只往外吐气,连吸气都忘了。
吼那一嗓子的,居然不是仓罗之王,而是盾山,仓罗之王没止住黑母的滔滔口水,盾山却做到了。
眼前形势还不明显吗?盾山虽然在专心收纳能量,不能言语,也不能参与做任何事情,黑母冗长的演讲却不停往他耳朵里灌,他不听都不行,直到最后给啰嗦得崩溃,情不自禁地爆发出来……
黑母内心五味杂陈,不知此时该表达出哪种情绪,高兴?生气?不好意思?呆愣半晌才干巴巴问:“盾山,你这是……吃饱啦?”
“撑的”二字没说出口。
给黑母的哆嗦逼得吼叫出来,是不得已,那叫本能,无法控制。但吼过一声就算发泄完了,黑母用这种聪明法子拖住敌人,给自己吸纳能量的时间,实为聪明举动,自己该表示感谢才是,于是盾山直言不讳道:“雷公电母给力,充了一天的电,我犹如新生,别说一个仓罗之王,哪怕再来他十个八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哇呀呀~”
“哇呀呀!”
第一声是黑母爆发欢呼,他终于熬到头了。第二声来自仓罗之王,他明白自己是又上了黑母的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