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吸铁石?”
这三个字就如消音器,将场上正热闹的喝彩声全消了去,一起消失的,还有人们脸上的笑容。
毛鱼儿和毛虾儿俩人在靶子架后扯皮,他们以为习武场喧哗嘈杂,没人能听见两个小孩在说什么,就讨论起了那块神奇的吸铁石。
吸铁石立下大功,师父将来肯定得感激吸铁石的主人,毛虾儿越想越不服气,怨自己那次拿啥和师哥赌不好?偏要拿出这宝贝来。虽然话说回来,那时看着这又硬又重的玩意儿,只当它是个累赘,就从没料到还能起这么大作用!
一个不给,一个非要,俩熊孩子越争越怒火上头,不知不觉的声音也放大了,于是毛虾儿才爆发出来。偏生他童音清亮,能盖过大人们的声音,怎么可能不漏馅?
旁边围观者里妒嫉猛哥的大有人在,知道今晚过后,他就能在金胜堂飞黄腾达了。谁料听毛虾儿鬼叫,顿时明白猛哥取胜是暗中做下手脚,便几步冲到靶子架前,一掌推到了它。
轰~
叮叮当当~
咣当~
一人高的架子倒下来,发出三种不同的声响。搭架子的木条散了,插在稻草靶子上的三十粒钢珠散乱一地。但从靶子里摔出去的,还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看样子挺重,是中间挖空的半弧形,与坚硬的青石地砖相接触,硬是给摔成了两半。
“我的吸铁石!”
俩熊孩子竟同时发出惊叫,情急下忘了露馅的事,直扑向掉地上的吸铁石,一人一块地捧在手里直朝上面吹气,这下他俩倒是如意了……
“我说……你们这俩小兔崽子……”
猛哥又惊又怒,七窍生烟,恨不得拔出刀来,亲手结果了两个在关键时刻拆台的小混蛋。
“阿猛啊,这事你怎么解释啊?”不等猛哥出手,洪威的问话就不阴不阳地传来,惊起猛哥一身鸡皮疙瘩。今夜不止有风,风实在是太冷了……
“哎呀舵主,我不知道呀,这……这我真是一点也没料到,俩小兔崽子居然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猛哥扔开手里的弩,“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浑身抖如筛糠。
毛鱼儿和毛虾儿各拿吸铁石高兴片刻,听见师父的话就知是闯下了弥天大祸,哪还有心思化解矛盾,握手言和?忙不迭也跪到师父身边,老实得一动不动了。
“阿猛,咱金胜堂可是有堂规的,不然这么大场面,洪爷我靠什么撑下去?你倒是背一背,堂规的第三十二条,凡有欺骗舵主的行为,无论造成后果严重与否,都该受啥惩罚来着?”
旁边一人不失时机地凑过嘴提醒:“舵主,欺骗行为为大罪,最轻的杖责一百,最重的杖毙,中间不轻不重的得挖掉舌头断去双手,赶出金胜堂。”
“啊?舵……舵主,阿猛不是有心的呀!阿猛对舵主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呀!”
猛哥吓得两眼快只剩眼白了,完全是吊着口气在求饶。那俩小的眼泪也吧嗒嗒往下掉,就不知洪威会怎么对付小孩儿。
这时洪威心烦的很,一心要等猛哥自己答,却给好事之人从中打岔,一张脸就更黑成了锅底。他一掌推开那人道:“去去去,要你多什么嘴?再不经允许开口,小心我先挖了你的舌头!”
“是是是,舵主恕罪,属下再也不敢了!”
又一起拍马屁拍上马蹄的典型案例,洪威这舵主做得是赏罚分明呢!
然而教训那人,也不代表能轻饶猛哥。他这瞒天过海的招数给帮他的徒弟拆穿,三个人只怕都活不过今晚了!
洪氏一族,天生骨子里就藏有嗜杀的暴戾之气,想到要开杀戒了,洪威心头是莫名的兴奋,犹如刚喝过十斤老酒。
他怒得发黑的脸上怒容竟散开,换上了阴险的笑。
“我说阿猛,在金胜堂总舵这帮兄弟里,你算是跟得我时间久的吧?你洪爷我是个啥脾气,眼里又能不能容下沙子,你比站在这儿围成圈的人还要清楚。死到临头,又何必花力气求饶呢?不如和你那两个宝贝徒弟再聚聚,说说阳间里最后的体己话吧。等变了鬼后有没有机会再聚到一起,鬼才知道。哈哈哈~”
“哎呀~妈呀~”
猛哥冷汗如雨,打湿衣衫后贴在身上,他冷得牙齿都打颤了,又哪还说得出话来?
毛虾儿年纪小,胆子也最小,听舵主说要杀他们,早吓得昏死过去,看得比命还重的吸铁石也滚去了一边。
毛鱼儿的胆识还真不是盖的。他心中慌乱,言行举止给人的感觉却是临危不乱。
他瞅瞅躺在洪威脚边的鲁班七号,心想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就是那小木偶人了,于是努力跪直了,脸朝着洪威道:“舵主容禀,徒孙若能带着师父与师弟将功补过,您可否大人大量,饶我们不死?”
“什么?将功补过?小子,这坏主意恐怕全是你一个人出的吧?你师父只是打算借你过桥,却不料阴沟里翻船,栽在了你的手上。说实话你最该死,现在竟还大言不惭地说可以立功?”
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