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万仞登山的的台阶很阔,阔到至少可以容纳数百人并肩而行,登山的台阶也不陡,如果去掉那持续增强的威压,登山可以说是件比较简单的事。 登山的路一阶覆一阶,仿佛天路般横亘在昆仑万仞的山道上,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登山的人很多,数不胜数,从上往下粗略扫过,密密麻麻,好似蚁群般匍匐登高。 资质普通的人走在昆仑万仞的台阶上,会有着行走在刀刃上的感觉,苦不堪言,有些人甚至会痛的晕死过去,可谓是寸步难行;而资质出色的人在攀登昆仑万仞时,如履平地,异常的轻松;但随着攀登阶数的递增,那些资质出众的人也会慢慢变的艰难。 时间已经快过去一个多时辰,有一些资质普通而且毅力不坚的人,因为昆仑万仞的恐怖威压,已经陆续放弃了继续登山,但还有些毅力出色但资质普通的人,没有放弃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依旧在咬牙坚持。 此时,在台阶的某一处,两名年轻人正并肩前行;两人的天赋资质都相当的出类拔萃,走在昆仑万仞上如履平地,这两人,一位是李长安。 另一位是李长安在攀登途中遇到的,据此人自己介绍他名叫李阙歌。 李阙歌的相貌很是清逸,乌黑的头发束以高冠,一双平静淡漠的眸子带着悠闲,鼻梁高挺,看他的衣着打扮,行为谈吐,像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读书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风轻云淡,显得从容不迫,看他悠闲随意的样子,就好似这昆仑万仞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难度一样。 李阙歌这人有些自来熟,一路上谈天说地,什么话题他都能扯上一二,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李阙歌在说,李长安只负责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李阙歌指点江山说的正尽兴,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幡然醒悟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问道:“一路上光顾着说教了,还未请教兄台贵姓啊?” “山水相逢,三生有幸,在下李长安。” 李阙歌点了点头,视乎在那听人提及过这个名字。 “叮咚。” 还没来得及深思,一阵玉石摩擦的声音,就吸引了李阙歌的注意,他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出了李长安腰间悬挂的玉牌不是凡品,两块材质珍贵的玉牌上各自雕刻着“天策”和“逍遥”两字。 李阙歌抿嘴陷入沉思,天策?逍遥?他隐约猜到了身边这位的来历,舒州那边有个家伙也是叫李长安,出生半个月就世袭了天策将军之位,时隔数月,当朝皇帝就加封了那位不满一岁幼儿为逍遥王。 李阙歌迟疑的问道:“我老家是陇西那边的,不知李兄可否是舒州人士?” 李阙歌望向自己腰间的动作,自然没有躲过李长安的眼睛。见李阙歌隐约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李长安也就不刻意的隐瞒了,他干脆的说道:“祖籍确实是舒州的。” 李阙歌又想问什么,李长安点了点头,道:“你猜的没错,我就是汉国最年轻的那位藩王。” 这次来谪仙城之前,李长安曾见过四幅画像,四幅画像分别绘画着四个少年的相貌,那画像上的四名少年,都是有望在昆仑万仞登上七千阶,成为亲传弟子的人物,而这四幅画像,其中有一幅就有他身边的李阙歌。 所以李阙歌的身份,李长安早早便认了出来。 陇西是汉国修仙最繁盛的地方,那地方人口只有二百万户,可修仙的人数却高达三百多万,基本上每家每户至少都有一个修士,而李阙歌则是陇西最大的散修家族李氏的长房长孙。 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李长安和李阙歌的速度称不上快,和此时排名第一的剑无极相比,他俩的速度可以说是比较慢的。 虽然两人的速度很慢,但是沿路也陆陆续续超过了不少人,李长安掏出昆仑牌看了看,上面显示的数字是一千零四,也就是说李长安现在身处昆仑万仞的第一千零四阶。 八大上宗在汉国人的心里是格外的高不可攀,几乎人人都想加入八大上宗,汉国大大小小三千座宗门,只要快临近昆仑万仞召开的时间,其他门派数十年内就很难收到弟子。 李阙歌年幼的时候,家族里有一位和李伯阳同龄的老祖,亲自为他摸骨称像,按那位老祖当初的话,“阙歌的根骨、资质在那昆仑万仞,登个八千阶应该问题不大。” 李阙歌族中的那位老祖是汉国名列前茅的大修士,他说自己能上七千阶,自己就肯定能,这就是李阙歌自信的原因!所以外门、内门、核心弟子都不是李阙歌想要的,他李阙歌是直接冲着八大上宗亲传弟子去的。 那李长安的自信来自何处? 李长安的父亲李云飞是三百年前昆仑万仞的试炼中的第一,当初拜入的门派是九天剑宗,后来还成为了九阁之一的太渊阁阁主。 一百年前的昆仑万仞上,柳白登上了八千九百阶,也是当时的第一,后来这个人成了他父亲的亲传弟子。 如果说李阙歌的目标是七千阶,那李长安的目标就是超越柳白。 李长安笑了笑,虽然还没有感觉到来自昆仑万仞的威压,但攀爬了一千阶台阶,腿也有些酸了,他弯腰拍了拍小腿,望着上方连绵不断的台阶,笑脸灿烂。 父亲死的早,我作为儿子唯一能做的,便是向天下人证明一件事——虎父焉能有犬子? ----- 日上中天。 行走在昆仑山道最前方的剑无极,长着一副路人般的寻常相貌,麻衣布鞋,身材挺拔高瘦,他的故乡是汉国的最南方的边陲——南疆。 南疆是个烟瘴横生的动乱之地,是生活在锦绣中原与富庶江南的人,单就听见便会皱眉的穷山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