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谢谢你啊。”深晚,两人入睡前,喝了高达65度的马奶酒,晕乎乎的抵足而卧,叶方华说。
韩枫给他递了两颗苹果,传给布仁一下,三人一起咔嚓咔嚓的咬着甜翠的果子。
“甜。”布仁的脸都被甜亮了。
“这得感谢你文静姐,要不是她想着带这个,我们这些大老爷们还真的备不充分。不过啊,布仁,放心吧,用不了三年,你们这儿也一定会经常吃到南方运来的果子的。”
“那太好了。小枫哥,那是不是我可以重新去上学了?”布仁吐字不清,高兴的说。
“你上学的事,就算咱这草场保不下,也去回去上学,这个没得商量,我去和你二叔说,不管怎么样,你得学文化,要不——你就是没听你姐的话啊。”叶方华闷着心情,很不好受,“我真没想到……哎。”
他离开的时候,布仁的父母都还健在,未料小花去世之后,这又出了新的灾难。
“哥。”
第二天上午,包红勇带着全村各户的代表,还有叶方华、叶枫去苏木拆迁办谈事,二叔和布仁去学校谈复读的事情。
拆迁办和苏木政府的人都蒙圈了!
这是哪儿来的人,怎么搞的?
“这不可能!县里下来的文件,全苏木都和王百亿集团签订了协议,你们三组签字不签字都没有关系,阻挡不了咱达达苏木由牧改矿的发展步伐!”
“你们这是与国家政府对抗吗?”
“傻吗?几万块钱拿到手,去城里过上城里人的生活不好吗?”
“当矿工啊,一个月80块!”
旁边的人纷纷的给帮起了腔,看着这群傻乎乎的同乡亲戚,“你们,可别被这些南蛮子给骗了!抵抗拆迁政策,到最后一分钱也拿不到。”
已经签字的人很多,站出来指责包红勇等人多事的围了一大圈,甚至看韩枫和叶方华等人不爽,很是要大打出手的样子,一个个,杀气腾腾。
文静和徐大山等十人立即把韩、叶两人护在了身后,警告这些人不要轻举妄动。
世间几大仇恨中,断人财路和夺人妻女是一样的重,在这些朴素的牧民眼里,韩枫这些人就是来断他们财路来的。
看着这些人,韩枫微笑不动如山,然后分开文静的手臂,从保镖们的身后走出去,来到了为首的那人面前。
“进城?你们想过没有,几万,十几万块的钱,你们能花多久?”
立即有人要反驳,韩枫冷视一眼,摆了摆手,“听我说完!”
那人立时被吓了一跳,不再开口,突然之间这个年轻人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有些下意识的胆怯。
“城里的花费,你们可知道有多少呢?买房,锡林城、松城的房价在一万块七十五米左右。租房一个月50,米面粮油和煤气、电水费,按这个面积计算,每个家庭的花费要在每年700块左右。出行要坐车,因为城里没有能养马的地儿,买车需要加油,一台普通的摩托也得七八千块吧?这还不包括孩子上学,求医看病的费用,特别是饮食上我们蒙人都喜欢吃肉,那时你们不再有自己的羊想杀就杀,而是得去市场上买……想想看,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过活,有多难。”
韩枫的蒙语说的十分地道也快,叶方华都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了——而他的话,很天然而然的拉近了陌生人之间的关系。
“你,是哪里人?不是汉人?”
“我是汉人!不过,我的阿妈,我的姥姥都是蒙古人,我从小在草原上长大。”
“难怪说的这么快。”
“你说的可是真的,城,城里的日子——”
看着这几十个蒙古汉子脸上的神情发生了变化,韩枫知道这些心眼直、不会绕弯子,只会一条道想到黑的汉子们的心被说动了。
“我叫韩枫,你们可以托松城那边的亲友打听打听我。另外,我也是蒙古人,吐个唾沫都有钉的汉子,我千里迢迢的跑过来,哪会是来骗大伙的,我是想告诉大伙,这脚下的草地一挖开,煤只能卖一次,卖完了就没了,这种露天脉,也许五年也许八年,矿脉一经采没了,他们开矿的就走了,你们的务工梦可就碎了,难不成你们还信他们外地人能走到哪里带你们到哪里?”
“相信我,就算大家养羊养牛,只要这片青山绿水仍然能让人和牲畜生存,用不了三年,大伙的城镇梦,一定能实现!”
这一个承诺,对韩枫来说已经相当超前,而且是超前投资,几乎不会有对等回报。可是韩枫想到的是另一个在前生后二十年农业局时探讨过的一个可能,草原牧场的分块化,直接导致的沙化、草场退化和牧民的失落,事实证明承包分田制对草场来说并不太合适。是否可以通过建大型牧场式的集体经营区域来化解这两方面的矛盾呢?
暂时,韩枫做不了更多地域的设想,一个苏木也就是乡镇级别的试验,有1亿美金的投入就可以试一试,既解决叶方华的难处,又给提前试验一番——至于全境之内别的地区草原矿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