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作业还一个字都没写呢!”
韩香的脸当即就绿了,“你,你就喜欢欺负我。你自己的作业堆在我的桌子上,我哪有空地儿写?”
说完,跑了。
韩枫呃然。
这是智商不在线啊,人家好好的来喂你口吃的,你非得提作业。
——哪个学生被提作业的时候不得急啊?自己不也是一题没做?
……
傍晚开始,几家子加一起也没四十口子人的韩家一起聚在有台星海电视的二爷爷家屋里,挤的满满的。
女人们在地上的大桌子边包饺子,外屋有做菜的,年轻的两个叔叔和一个没出嫁的小姑韩素梅在一起打牌看电视,两个更小一些的弟弟妹妹吃着各种糖果围着她们的大姐韩香比着谁的新衣裳好看。孩子们已经提前了半夜换了衣裳,欢喜的不行。
黑白电视里,赵大山同志的小品让三个爷爷笑的直倒腰,比划着谁的脸更像他那张猪腰子脸。
韩华、韩成和韩枫三个坐在角落里。
两哥哥吸烟,韩枫吃梨。
“你真的把刘大秃子给赢了?”韩成不信。
“嗯哪。”
韩枫看着电视里的猪腰子脸,想的却是那个秃子,长的有点像。
“——他在咱乡里可是一霸,怕以后对咱家不利。”韩华也有些担心。“听说他在外头有几个厂,卖烧纸,寿衣,一年几十万的挣,光小老婆都四五个。”
韩成闷闷的一句,“惹都惹了,怕他个叼!干就是了!”
二哥韩成,在韩枫的记忆里不多,他是韩华的亲弟弟,过继给了大爷当儿子,高中毕业后介绍到一个外地的建筑公司上班,后来在外头成了家,好像他的岳父很有能耐,几年后去了东广省,除了偶而打个电话,几乎没有联系。
家和万事兴,这是老太太留下的遗字,就包在了传家宝里。也许阿爸的字是遗传吧?
上辈子,缺的是向心。其实大哥、二哥,包括自己,真的都不太差,几个叔伯大爷各有各的本事,没过好的原因有很多,不团结是其中的一种,攀比妒忌又是各一个。自家人要是中了这两条,按二爷爷说的,谁也甭想富起来,都是穷亲戚,帮不上忙还扯后腿。
二爷爷过世之后,老韩家散叶开枝,各活各的,除了本家上坟祭祖就再没什么来往。
上辈子没啥本事就也就算了,这辈子得试着干点啥。
韩枫知道,在这个大时代里,家族观越来越淡,甚至家庭单元都会越来越小,再到后来婚姻中的男女因为经济地位关系而变的不稳定。可是,这其中也有异端,南方的达门望族的族观很强,后来兴旺多年的物流系有一半是亲族同宗的共同发迹起来的。
这辈子重生,如果能努把力,让韩家每家每户都通过自己的努力越活越好,让这些小时候照应自己的叔叔婶婶都过上好日子,何尝不能试试?
小时候回家赶不上饭到大爷、二大爷、五叔哪家去吃都和自家一样,甚至有时能吃上白面馒头,吃的更好一些。有时是手擀面条儿,厚厚的一层油花儿,回想起这一大家子的亲善,韩枫的心就暖暖的。
听了二哥的话,韩枫笑笑,“这个没啥,他若真是个大财主,也得顾他那张脸,明的不敢做啥,暗的他也干不出啥,抹他面子的是我,他一定在动尽心机的在琢磨我呢。”
韩华想想,“要不,找人和他说和?”
“哈哈!”韩枫笑了,“大哥,你这是关心则乱啊。那样咱可就被动了,等着吧,等他出招再说!要知道,咱兄弟俩也是在京城地界上混出名头的,他能搞出百万规模的事业,怎么可能是不动脑子的愣头青?”
“对,对。打要是打听到了咱在京城混的,也会倍加小心。”韩华的脸一热,“我这还真是——没错,韩成你放心吧,刘大秃子现在是老虎吃刺猬,没法开口呢。“
同一天。
一把天亮输了十来万的刘大秃子刘文龙打听了半天老韩家。
特别是那个点了自己一把的年轻小子。
结果,折腾了一天,打听回来的消息让他很不理解。
韩家很普通,老一代的都在给别人放羊,穷的叮当响。
同辈儿里只有个韩立军出点斗性,好打仗,在街里还有两个把子兄弟。剩下的都不出彩。
叫韩枫的那小子,二十来岁的第三代共三个兄弟,一个出门打工,老大韩华在京城打混,蹬自己那小子,竟然还在上学!
上学!
刘文龙直接懵逼了。
怎么想都怎么不对,那小子钱哪来的?
最不理解的是那一付老神在在,比自己都稳当的脾性——这岁数,没那可能!
这牛逼,可真大了!
刘文龙摸摸脑袋,这口气……怎么也得出啊,就算不出,也得有个口放了才行。不成,这个人一定要搞清楚,还有他哥。
……
鞭炮声声中,送走了旧岁,迎来了壬申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