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
房门轻轻叩响了三下,随后自行推开。狐哥端着一个托盘进来,见崔大庆跪在地上,也只当是没看见,“于爷,给您放哪里?”
“就这儿吧。”于乐把两个沙发往旁边推推,变成面对茶几的摆设,和姜晚重新坐下。
狐哥把果盘收走,托盘打开,却是四个精致的小菜,两碗米饭,还有用白毛巾包着的一瓶红酒,“于爷您慢用!”
“哦,你小子不错!”于乐打量了一下狐哥,“你姓胡?”
“回于爷!小的不姓胡,但他们都叫我狐狸……”狐哥多少有点难堪,更多的却是兴奋。
长尖脸,小细眼,眉梢往上吊,还真是有点像……
“哦,原来是狐哥啊。”于乐忍不住笑笑,挥手让他出去。
“不敢不敢,谢于爷!”狐哥再三鞠躬而后离去,始终没敢看崔大庆一眼。
出门后,他才靠在墙上,拍着小心肝大口地喘粗气。
怪不得那些王八蛋都不敢进去打扰!
这场合,果然是不敢看啊,回头崔总还不得把我往死里整?
不过,富贵险中求,机遇偏爱有准备的人!
这位于爷可真是狠人啊,崔总居然跪得那个实在……
没准儿于爷就是老子的贵人,好风凭借力,直挂云帆济苍海!
“崔总也来点?”于乐给姜晚递了筷子,还很客气地让了让崔大庆。
“于爷您慢用!”崔大庆跪在那里,脸上的横肉一个劲儿地哆嗦。
正月初一去湛山寺上香,顺道找大和尚算了一卦,说是今年流年不利,一定要行善积德,敬爱存心。三个月内可能有大厄,甚至是血光之灾,得遇贵人则免……
切!不就是要钱么,说得忒吓人!
还都是些车轱辘话,怎么着都是他对……
年轻时,崔大庆是荤素不忌的。左右一条烂命,讲的就是遇神弑神,见佛灭佛,切不可失了锐气。
这些年来,崔大庆逐渐有钱了,手下几百号小弟。提起迪豪崔总来,那也是道上的一号人物!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啊。
崔大庆当场给大和尚封了个大红包,今年来,为人处世还真是小心翼翼的。
没承想,应在于爷身上了?
他到底是我的大厄,还是我的贵人呢?
那边小两口快乐地晚餐,这边崔大庆脑汁沸腾。
可以肯定的是,无论这位爷是大厄还是贵人,崔大庆都毫无反抗的意志。
把人随手从百米高度上往下扔,随手又能捞回来,还始终笑眯眯的,他还是人吗?
今天扔下去,又捞回来了,改天他要是不捞了呢?
“于爷!”崔大庆终于下定了决心。
“哦,你讲,你讲嘛。”于乐把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拿筷子指了指盘子,“你尝尝,这牛肉味道不错。”
姜晚果然夹了一块放在碗里。
“您知道白手套和黑手套吧?”崔大庆试探着开口。
于乐忙着吃饭,没有应声。崔大庆咬咬牙继续说道,“其实,我就是一只黑手套。迪豪的收入,我只占两成的股份。而红梅……姜总,算是半只白手套吧。”
姜晚始终静静地吃饭,好像吃得很香。
明明这就不是一个适合吃饭的地方。
在今天下午之前,姜晚绝对想不到还会到这种地方来,遑论在此吃饭。
不过,此心安处是吾乡。
有于乐在,不怕天塌了……
白手套和黑手套,这词听着新鲜。不过,从两成股份上也可以推测个大概吧。
无非是在前台代理别人的生意。
黑与白,则是产业的性质。正大光明就是白,见不得人就是黑。
妈妈居然是别人的代理人?
半只白手套又是什么意思?
姜晚抬头看了于乐一眼,于乐却是老神在在地吃饭。
感觉到姜晚看他,于乐就抬头咧嘴一笑,满口白牙沾着米粒和肉沫。
“半只是什么意思?”于乐好奇地问崔大庆。
既然开了头,后面就顺利了,崔大庆接茬说道,“早先姜总确实是辛苦经营,从大堂经理做起,一步步做到了国营明海宾馆的中层。明海宾馆国企改制,姜总联合一部分中层,并融资贷款买下了控股权。当时明海宾馆只是个小摊子,也没有星级。”
明海宾馆这个名字,姜晚还是略有些印象的,却也模糊不清了。
这些事情妈妈从未提起过,但姜晚也知道,妈妈打拼不易。
所以姜晚虽为富二代,却也是穷过的,身上并无多少骄娇二气。
如今听着一个外人说起这些,感觉就未免有些异样。
崔大庆虽然并不怎么聪明,却也是从街头小混混做到迪豪老总的,敢打敢拼是一回事,察言观色的能力非比寻常。
见姜晚看过来,崔大庆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