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而又忙碌的月考已经结束两天了,各科的考试成绩也先后出来了。今天是星期五,上完课后已经快下午三点了,因为放三天假,大部分的同学都陆陆续续回家了。 西野的家离县城九十多里,蹬自行车回去需要五六个小时,原本可以请假先走的,可一想到还没有拿到成绩单,只能等明天才能回去了。 校园空荡荡的,看不到几个人影,何晏和许小乔也都回去了。宿舍里也只剩下西野和颜陵两人没有走,颜陵的家离县城更远,此时早已没有班车回去了。 “我们出去走走如何?”难得有休息的日子,西野不想看书了。 “好啊,我也正想出去散散心,这次考成这样子,不知道怎么回去交差呢。”颜陵放下手里的东西。 “你这次考得也不错啊,比进校时进步了不少吧。”西野记得当时进补习班时,颜陵在班上排名是四十几,这次考试上升到31名来了。 “可是我还是三十多名,这样的成绩,怎么考得上大学啊?你也知道,我家那么偏僻,来一趟县城都不容易。在那山穷水尽的地方,不靠读书能有什么出路。我真的不想回农村,再去当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我不甘心,真的!”颜陵沮丧地回答。 西野曾经去过一次颜陵的家乡——全县最穷的地方之一,一个山多地少、生活十分艰难的贫困村,那里耕地很少,海拔又高,昼夜温差特别大,即使在夏天也是白天穿短袖,夜晚就得盖棉被。在这样的高寒气候条件下,各种农作物的产量都很低。 因为这些地理因素的制约,颜陵老家的很多老百姓家里都缺少粮食,每当五六月青黄不接时,不少人家里口粮难以为继,只能靠政府的救济或者是去打短工挣钱买米度日。 “彼此彼此,我家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是高度近视,总不至于戴着眼镜上山砍柴,下田耕地吧?除了念书这一条路,无路可走啊!”西野原本想好好安慰一下颜陵,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心里不免也是一阵难受。 虽然西野这次月考在总分上有了起色,比前几次月考的成绩都高了几十分,可又没有什么特别拔尖的科目,在班上排到十几名,全校文科排名刚好100名,和那些“学霸们”相比,还有着一段很大的差距。 两人边走边谈,不知不觉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座小山脚下,小山不高,却也是县城里少有的著名山峰之一。站在山顶俯瞰,整个县城尽收眼底,据说当年诸葛亮还在这个山顶上坐镇,摇着鹅毛扇子训练山下河里的蜀国水军呢。 两人沿着弯弯曲曲的石板路慢慢往上爬,一路上荒草凄凄,时不时惊起一些憩在灌木丛中的小鸟。山上的树木不多,除了那些常年青翠的松树和樟树,其他的树木大都只剩下一些光秃秃的枝丫。石板路上铺满了厚厚的叶子,软绵绵的,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行走在地毯上一样。 没过多久,两人便登上了山顶,站在山顶往南一望,弯弯曲曲的巫水河从东南缓缓而来,在南边的山脚下绕了一个大大的c字后,又缓缓地向西南的没峡谷中依依而去。 河的对岸,是一片早已收割完毕的稻田,其间错错落落地散布着几个村庄。再往其它的方面看去,近处都是高高低低的民居,虽然其间也还有不少的工厂,但大多数在这几年都已经倒闭了,只剩下老旧的厂房,似乎正在对人诉说着物是人非、世道苍凉的感觉。 “老颜,这里的景色不错啊,登高望远,视野开阔,还真有点‘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呢!” “是啊,难怪古人那么喜欢登山,写下那么多流传千古的佳作。”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老颜,你是喜欢山多一点,还是水多一点啊?”西野找至一块干净的石头,在上面坐了下来,眺望着远处绵绵不断的群山,没有回头看颜陵。 “我呀,好山好水都喜欢。只要是能够真正走出我家那片大山,能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让我的父母们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不再像现在这么辛苦,我就心满意足了。”也许是被眼前的景色所感染,颜陵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有一个心愿,做一个像徐霞客一样的旅行家,带着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去看一看内蒙辽阔的大草原,去看一看长江险峻的虎跳峡,去看一看泰山壮美的日出,去看一看北海洁白一银滩……”西野越说越激动,竟站起身来,伸出双手在空中挥舞着,颇有一番指点江山的味道。 西野意气风发,颜陵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心中的那个‘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