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暑气刚却,远天云淡,翠峰如簇。一群青衣少年自山间鱼贯而出,言笑晏晏,多有负著些制式奇特器具的,举止谈吐似不是凡尘中人。
领头那少年方头大耳,手摇一柄铁如意,腰挎一提八宝箱。带队众人径直走向山脚下的一家酒楼。
那酒楼牌匾上书“七侠”二字,笔力迥劲,铁画银钩,隐隐有金戈交鸣之相。楹柱上倒是副寻常对联: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两个门童躬立在侧,一著红衫的丰腴少妇正教训着什么。
“掌柜的,可都安排妥当了!”
“哎呀,程公子,郎君们的下山宴老东家头半月就吩咐了,包好,包好!”红衫少妇笑吟吟地应这少年。
“素山师兄有心了,我们众兄弟愧受,请掌柜的代我等传达谢意则个,”程姓少年一供手,从袖中摸出六片金叶子,“这些赏给侍者,今晚有劳他们。一切用度算我帐上。”
红衫少妇笑吟吟地接过金叶子递给门童,门童齐道:“谢程公子!”
身后少年也齐声哄笑道:“谢程老板!”
“额晓得了,郎君们好吃好喝,玩个尽兴啊!豆豆,领郎君们上楼入座,好生款待。”说罢,指使一门童领着众人上楼了。
那红衫少妇移步到后厨,疾声说:“郎君们都到了,你们赶紧动起来,要有个倏忽,仔细你们的皮!”,一时间,后厨叮当作响,热火朝天。
却说楼上,诸生俨已入席,三三两两,不成座次。程姓少年举着尊酒,吟哦墙上一副句子:“天在阁中看世乱,民从地上做人难。
诸君,我首阳宫弟子六年一届下山济世,红尘得道方可归山修行,不知有多少前辈师兄从此沉沦人世,一去不复返。
而我宫门人每每入世,不鸣则已,一鸣则搅动一方风云;不动则已,一动则纵横列国时局。为天下溪,为天下式,为天下谷。云雨翻覆,名动一时。
如今我辈正当出山入世,亦宜以此为志,才不负山中清苦、胸中所学。我欲明德于天下,今日此席,这杯秋露白礼敬诸君;明朝山下,便各安天命了!”说罢一饮而尽。
“哈哈,得强兄做得大好事!”,席间一人应和,这少年英神俊秀,配一把长剑,跪坐桌前,击箸而歌:“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秋阳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会岳鸣之山麓,序天伦之乐事…………”
歌唱间,优伶登台献舞和声,这群首阳宫门人中也颇有几个女生闻声而动,拔剑而起,衣袂飘飘,环音绕梁。侍者参差落菜,顷刻热闹起来。
“程得强意动于天下,李伯青寄情于山水,而我吕仙,唯好求于三寸之间。就这笋来说,寻常人不过是知道要清淡、干净、芳馥、松脆而已,却不知道一个鲜字,就能打败多少肥羊乳猪。而笋这东西,要用清水烹煮,熟了以后加一点点酱油;向来味道至美的食材,非独制而不能至。如果要吃荤,鸡鸭牛羊都不行,必须得要是猪,还得是猪身上最肥最腻的那块,让肥肉的肉汁浓浓的全渗进笋里,把肉挑了,再加清汤,只需用酒、醋稍稍调味,天上也没有这等鲜味!”一汉子,衔着块笋,甩着腮帮子,对围坐人夸夸其谈。
“郎君真见识!”侍者添酒慕拜道。
“吕兄食味挑剔至矣!君好鲜,吾亦好鲜,新鲜尔,”邻座道,说话举筷指着盘中的鹿脯熊掌道,“鹿脯、熊掌,山野珍味;河豚、鲈鱼,江河珍味。来此人间,不以人间珍味果腹,实无味也。他年如果我要得潜入天池,窃那龙肝凤髓一口,此命不惜!”
“哦,贤渝兄广食天下的志向,小弟佩服佩服,我这里有一物,你必然没有尝过,”又有一人打趣道。
“愿闻其详?”
“这东西不过二两上下,屈直能长,是无壳龟,是裸羽鸟,囊中俩颗卵,天然孵不着,你我他都有,侍者姐姐找不到。”
“为什么呀?”一个侍者懵懵地问了,有几个却早已羞红了脸。
“赵阳龙,我可撕烂了你的嘴!”
又是一阵哄笑。
“看他们高谈阔论的样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封尘,下山后你准备去哪?”
另一圈人已经开始谈下山的打算了。
“咋说也要抢先家去趟,同家里大人商量哉。灵犀你同我一撮好?”一清秀少年应了目光回道。
“嗯哝,我想也是。你来咧?”那少女点点头,转而问另一清丽少女。
“我爸一直在南都当差,倒不用回老家去。直传就好,夏安国你呢?”她也询问起对面一少年。
“少爷你去大城市就是方便啊,我还要在再留俩天,还有丫事不成弄得好。”少年抱怨道。
“我同他一样,也还有点事再等个哉。”
“太好了许俊驰,今晚我们一起啊,嘿嘿。”夏安国很开心的样子。
“噫,哪个要同你过夜,我可是有我的仪敏妹妹。”说着一把抱住身旁少女合在胸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