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多过去了,曾经的任性刁蛮公主,也长成了亭亭玉立乖巧可爱的少女。
可白涛对眼前人的怨念丝毫没有缓解,虽然妈妈一直教导自己对人礼貌,尤其是对女性更要有绅士风度,但他始终没法越过心中那道屏障。
带着敌意的语气,立刻让身后的女人猜到访客,拉开爱子,朝着对方微微一笑。“是燕琳啊,赶紧屋里坐。”
“婶子,你今天真好看。”
“你白涛哥买的,吃晚饭没有?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今天婶子给你们炖羊肉。”
女孩儿看了看一旁的白涛,帅气时尚。只是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一个正脸。她不怪别人,只怪自己。
扭捏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你在城里学的还好吗?”
白涛依然没有正眼看她,“我给你倒杯水吧。”随后便走到厨房帮忙做饭。
女孩儿自己坐了一会儿,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病情又严重了吗?好我马上过来看看。”
“婶子,有点急事我先回去镇上,改天再来看您。”
“事情很急吗?”对方点点头,“那行,白涛去送送燕琳。”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自己的儿子。
少年面无表情,将对方送到石桥,一路上两人一句话没说。回到家,正看到老妈手持擀面杖,怒冲冲地看着自己。“妈,你这是要干嘛?”
“你就不能好好跟同学说话啊?”
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妈,人家是校长亲戚,大家闺秀,不想跟她有什么交集。”
“你还是放不下以前的事情对吧?”
“是的,我是放不下,这不是很正常嘛。”只要提起大奎的事情,白涛心里就没法平静下来。
女人叹了一口气,“这半年发生很多事,燕琳伯父已经被开除校长职位,在初中还被同学孤立,挺不容易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以前她们做了那么多坏事,有此报应是天意。”听到这个消息,白涛心里并没有什么快感,就算她们再惨,也再也见不到大奎了。
“唉,不说不开心的事情了,去山头上把你义父叫来吃饭吧。过了半年,他肯定也很想你了。”
“好嘞!”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白涛像个兔子冲向充满回忆的旧地。
远远就闻到了微微的羊粪味,他不仅不反感,反而特别喜欢,“义父,我回来啦!”
六年来,经过母子二人的督促,王大爷的身体情况有所好转。但年龄摆在那里,再想跑已经很困难了。
老人听到熟悉的声音,昏沉的眼睛闪闪发光,“涛儿回来啦!”看着一米五的爱徒身穿时尚运动装,激动的双手颤抖不已。
白涛不管不顾直接抱住对方,“涛儿,我身上有味道,你还是离我远点。”
听了这话,少年脸一拉,假装很生气,直接背起对方朝山下走。
一老一长一少三人聚在一起,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羊肉,一边听少年讲述着半年发生的种种趣事。白涛刻意隐瞒了开学被打,以及外出打工被撞的事情。报喜不报忧,这是他一贯的做法。
清晨看看书写写作业,上午卖卖花环,下午训练,晚上去小岛的居民家串串门。寒假的生活和学校并无不同,只是有了妈妈和王大爷陪伴,白涛觉得非常轻松快乐。
一个轻松的上午,陈爷爷的大儿子着急的跑了过来,“兰妹子,大事不好了,陈老师快不行了!”
刻板固执的陈老师白涛记得清楚,小时候做错一道题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长大了他逐渐明白,自己数学成绩好的出奇,正是得益于陈老师的严格要求。他其实很疼爱自己和大奎,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罢了。
“你和白涛快去看看,我看家!”王大爷知道自己身体不行,去了也帮不上忙。
坐着对方的拖拉机,母子二人急忙赶到县医院。到了病房,白涛被眼前的一幕感到震惊。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奄奄一息的陈老师,以及曾经不可一世的小公主李燕琳。陈老师的子女,以及教过的学生没有一人到场。
“妈,陈老师的儿女呢?”
女人重重叹了口气,“以后再说!燕琳现在什么情况?”
“婶子,陈老师现在需要做手术,但就算做了手术,也可能也脱离不了危险,所以”
“所以陈家那两个够儿子不打算花钱是吗?”妈妈暴走的样子,白涛只见过一次,一年级当着校长面扎爆足球。平缓了心态,整理了女孩儿凌乱的头发,“需要多少钱?”
“五千!我找我爸了,可是他也不愿意掏钱。”作为曾经的同事,李燕琳的爸爸选择无视。“这是我自己攒的钱,都在这里了。”女孩儿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多块钱,自从校长被换了,她们家也就没落了。
“兰妹子,我这里也只有八百。”
病床上的陈老师气息微弱,模糊中看到熟悉的影子。“白涛啊,你来啦,城里学的咋样啊。”
“老师是我!我考了年级第一,没给您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