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乡侯夫妇打开薄绢,快速扫了一遍,又不敢置信的来回看了好几遍,面面相觑,随即又心有灵犀的一致看向林娇娇——
他们脸上有震惊,有恍然,更多的却是怀疑和不安。
林娇娇知道他们怀疑和不安的是什么,那块薄绢上是第一代景国公,霍宁之的祖父写的一封简短的信。
第一代景国公有过两个妻子,一个妾侍,均都死于非命。
他的第一个妻子是他的死对头的女儿,被开国太祖指给了他,生孩子时难产而亡,孩子也没能保住。
第二个妻子是一个武将的女儿,是霍宁之的嫡亲祖母,也是开国太祖指给他的,因为一次不起眼的伤寒夭亡。
两个妻子都不幸早夭后,第一代景国公没再接受太祖的指婚,而是和太祖要了个女官做妾,这个妾即是霍宁之二叔的生母,后来因为喉咙里生了古怪的疮,咽不下东西,活生生饿死。
在信里,第一代景国公简单说明了他的第一个妻子一直暗地里为自己的父亲——他的政敌窃取重要信件和景国公府的机密,被他抓住生孩子的机会杀死。
他的第二个妻子真的只是难产而死,而他的妾却是前朝余孽在太祖身边埋下的一枚棋子,他因为种种顾虑无法直接对太祖说,只好跟太祖要了过来,毕竟在后宅之中杀死一个妾,比在内宫之中杀死一个女官要容易的多。
信的最后,他简单交代,如果因为他的行为影响到后代,他的后代可以自行将他的所作所为公布天下,以除霍家男人克妻之名。
林娇娇朝锦乡侯夫妇笑了笑,她知道他们肯定会怀疑,这样的信件怎么会出现在林家祖辈传下来的项圈中,信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会不会是居心叵测的人捏造的(比如霍宁之就很有可能因为想娶林娇娇,做出这样的事来,嗯,为万年背锅侠霍二哥哥默哀一个先)等等……
“大哥大嫂,你们听师父说了霍宁之二婶是怎么死的了吧?”
锦乡侯夫妻点头,林娇娇目光坚定,语气断然,“大哥大嫂,其实三年前我会突然跟师父出外游学,就是霍宁之安排的,当时,我刚刚下定决心要嫁给他,不想却正好碰到了林如柳和霍容之惨死之事。
霍宁之说,他早就发现有人一直在暗地里盯着霍家,从他的父亲开始就有,只是他的父亲一直沉浸在他母亲夭亡的伤痛中,疏于内务,以致于大权旁落,仆役离心。
他接手后,一来因为年纪小时间短,二来因为他父亲去的急,许多事情都没有交代清楚,三来因为他忙于龙鳞卫的事务无法兼顾,一直没有查清幕后之人,没想到那幕后之人越发明目张胆,竟然抓住了时机朝霍府内眷动手。
敌在暗,他在明,他怕被那人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也朝我下手,防不胜防,因此一力让我随着师父离开,并带走了宜姐儿,以确保我们的安全,他也好全心挖出那幕后之人。
大哥大嫂,你们猜,那幕后之人是谁?”
锦乡侯面色沉重,显然脑海中已经想出了无数个阴谋诡计,只是一时无法确定,倒是锦乡侯夫人的思维简单直接一点,愤慨道,“不会又是那些该死的前朝余孽吧?”
林娇娇笑了笑,“大嫂,你忘了,霍宁之是以抓前朝余孽青云直上闻名天下的,那些前朝余孽要是真敢往他枪口上撞,估计就是为他的荣华富贵再来个锦上添花,不是前朝余孽,是霍二老爷,霍元通”。
锦乡侯夫人惊的一下站了起来,“霍二老爷?他不是死了吗?”
锦乡侯也猛地睁大眼睛,显然极为惊讶,随即又拧起了眉头,这样,事情就复杂了。
“是,霍二老爷是死了,可霍宁之发现,霍二老爷还有个双胞胎兄弟,可能霍宁之祖父的那个妾早就发现了霍宁之祖父对她的杀意,在刚生下孩子时就瞒着霍宁之的祖父送走了其中一个。
这么多年来,霍府一盘散沙,就是霍元通兄弟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苦心算计,想取霍宁父亲而代之,霍宁之甚至怀疑他母亲之所以会难产而亡,也是他们兄弟动的手,好打击他的父亲,只是因为时间久远,找不到明确的证据。
三年前,他会那般明目张胆的杀死林如柳和霍容之,则是因为随着霍宁之的长大,羽翼渐丰,威信日重,他的双胞兄弟又死了,他无法出现在明处,从而狗急跳墙”。
锦乡侯夫人急急问道,“那现在霍二老爷的那个双胞胎兄弟呢?”
林娇娇缓缓摇头,“还未找到,这几年来,霍宁之虽然将霍元通的势力消灭殆尽,但还是没有找到他,不过他的亲信势力都差不多没了,就算他活着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了,否则霍宁之也不会写信催我回来成亲”。
锦乡侯夫妇一时俱都无言,半晌锦乡侯夫人开口问道,“那这样一封信怎会出现在祖母留下的项圈中?”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林娇娇扬了扬手中狼牙形的玉佩,“这是霍家主母的信物,三年前霍宁之送给了我,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项圈上的机关,用这个试了试,没想到还真的能打开,对了,还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