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父亲在准备将梅花枪奉送给六一居士,求那所谓的破克妻命格的法子时,他阻止道,“母亲已经过世了,父亲还要那样的法子做什么?”
父亲摸摸他的头,红着眼睛道,“宁哥儿,我不想你和安哥儿以后也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在年华最盛时死在自己面前的一天,那样的痛苦,就让它在我手里结束,我不允许你和安哥儿,你们的子孙后代再次承受”。
那一段日子,父亲的双眼总是通红着的,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泪来,虽然他从来没有见他哭过,甚至是在母亲咽气的那一刻。
他的眼泪似乎早已在心里流干了,悲伤和愧疚早已彻底击垮了他。
父亲毅然的送出了梅花枪,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愧疚和压力,甚至因而盛年早亡,却没有料到他和安之依旧要承受同样的痛苦——
不,到了他们这一代,那“克妻”的烙印更加沉重的刻在他们霍家每个男人脸上,让他们甚至连将心爱的女子娶进门的胆子都没有!
他近乎贪婪的看着乖巧趴在自己膝头的林娇娇,他心悦她,他疯了一般想要时时刻刻见到她,甚至是拥她进怀,他想要娶她,想的心都发苦发干!
然而,他却只能远远看着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去叫她七妹妹,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那是他的七妹妹,是他发誓要当做亲妹妹看待的人儿!
他听着她说“我很喜欢海承志,也很喜欢舍姐姐,但在我心里,他们两个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重要,”却只能装作听不懂,甚至没听到!
他佝偻下身体,虚虚呈环抱之势抱住林娇娇,闭上眼睛,他不知道哪种痛苦更让人痛彻心肺,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盛年而夭,还是明明找到了心慕的女子,却连提亲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总有一天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
……
林娇娇一夜睡醒,只觉神清气爽,连下床的动作都格外的轻盈。
真是讨厌!
好几年才病了那么一回两回,竟然还这么快就好了!害她连装下柔弱,顺便揩揩霍二哥哥的油的机会都没有!
林娇娇想到自己昨天晚上趴在自己垂涎已久的霍二哥哥的大长腿上,来回摸了好几把,幸福的有点想流口水。
她伸手抹了一把嘴角,嗯,口水这个东西,自己流就好了,还是不要被人家看见的好,显得不庄重。
她幸福的在床上滚了几圈,便抖擞精神起床简单洗漱了一番,开始练字。
嗯,霍小二同学是个文武双全的好同学,她是个贪生怕死的弱鸡就算了,但一定要做个有文化有内涵的弱鸡啊!
林娇娇大约练了一个时辰的字,七二和七三敲门进来伺候她梳洗换衣,自从上次林娇娇整过七一后,七一就不太爱往她身边凑,她也不勉强,调了七三上来,将七一打发去管院子里的小丫头,不让她近身伺候了。
七三向来话多,一边伺候她梳洗,一边叽叽喳喳的对她说林延空和凌玉衡、明澄一大早就回京了。
凌玉衡她是知道的,要回去上班,林延空和明澄怎么一大早也回去了?
七一听她问起,摇头道,“四爷早晨遣人来了一趟,说是和明公子回京有事,让姑娘安心在这玩几天,其他事都交给四爷就好”。
嘶,这番话怎么听怎么有猫腻啊!
七三想想又道,“海大人也和凌状元一起回京了,姑娘,要奴婢说,几个大人中,就海大人最和气了,不像其他的大人公子,一看就让人害怕”。
海承志也回去了?
林娇娇挑眉,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按理说,他要请霍宁之帮忙,难道不应该是在这庄子上商量更方便些?还是说,他觉得霍宁之太冷不可攀,决定去找凌玉衡?
“哦?海大人怎么和气了?”
“昨儿海大人见庄子里的花匠一个人搬着一个大大的花坛,撸起袖子就去帮忙搬了,奴婢正巧从旁边过,还听到海大人问那个花匠平日里辛不辛苦,一个月能拿到多少月钱呢!”
林娇娇点头笑笑,嗯,海承志同学向来是个好同学,否则上一辈子也不会终成一代循吏,造福一方人民,留下千古美名。
可惜,上辈子原主没跟海承志做过同学,也没跟舍予有过交往,不知道海承志娶的夫人是谁,只听凌玉衡一次闲谈中提到过一句他的成就。
不过舍予上辈子倒是的确没嫁给陈述的,陈述上辈子一直病病歪歪的,还没大婚就一病而亡,根本没机会娶她。
林娇娇刚梳洗好,舍予就亲自过来请她去花厅用早饭。
林娇娇见她依旧是平日大方端庄的模样,不见焦虑烦躁,形容憔悴,也不见欢喜愉悦,容光焕发,仿佛昨晚那对于古代大家闺秀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林娇娇暗暗佩服她的养气功夫,也不点破,问起今天的行程安排。
舍予抱歉道,“这次是我安排不妥当,一路走来,曲折不断,如今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倒是让妹妹受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