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采带着陈谷谷和韩君谦匆匆回去了,林娇娇朝舍予抱歉一笑,“畜-生突然暴起伤人,扰了舍姐姐的行程了”。
舍予微笑摇头,“妹妹说的哪里话,只但愿长公主的伤势无碍才好”。
林娇娇就也担忧的笑了笑,嘴上安慰道,“但愿没事吧,我让师父得了准确消息就遣人告诉我们一声,师父也说了,要是谷谷没事,他们就再赶过来”。
舍予点头,开口道,“长公主走了,就我陪妹妹坐车吧”。
一行人再次启程,只不过黎采和陈谷谷换成了舍予,刚刚舍予在车中打络子,还没做完,便也带了过来。
林娇娇左右无事,便请她也教自己打,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明澄。
明澄自从阿彩死后就一直处于一种近乎发呆的神游状态,黎采几人赶着要进宫,一方面是为陈谷谷的伤,更多的却是为“恶人先告状”,他不但没阻止,或是和他们一起进宫,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半点。
甚至,霍宁之将自己手中的死鸟交给黎采,让他回去慢慢摸,他也没有半点反应。
明明,他表现的很在乎阿彩的样子啊!
怎么阿彩被霍宁之捏死了,他是这样的反应?就算阿彩只单纯是只宠物鸟,他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吧?
不紧不慢行驶中的马车上,明澄一动不动的发着呆,林娇娇和舍予一个学一个教,偶尔嘀嘀咕咕的说几句闲话,霍宁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打络子,注意力一半在林娇娇身上,另一半却是半点不敢松懈的紧紧盯着明澄。
马车再一次停下时,霍宁之抹额上的飘带因着惯性飘到了手背处,轻轻划过,是一种温软略冰的触觉,林娇娇心头微动,朝对面的明澄看去。
恰巧明澄因着马车的动静,恍然回过神来,微带迷茫的眼神正好跟林娇娇对了个正着。
林娇娇脱口问道,“明哥哥,六一居士给霍家算出的这个破命格的法子是不是真的?”
明澄愣了愣才道,“不知道,师父没跟我说过”。
他说着,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师父十分厌恶景国公府,想来不会是真的”。
林娇娇,“……”
这是典型的欺骗消费者啊!
霍宁之的父亲为了那所谓的破命格的法子,背负着极大的罪恶感和愧对祖宗后人的无力感,送出了景国公府的梅花枪,甚至后来还因为这件事抑郁成疾,六一居士那老东西竟然还给了个假狗皮膏药!
“观霍将军面相,霍府又该要有女眷早夭了——”
林娇娇撇嘴轻嗤,就林如柳那模样,不会所谓的五行八卦,甚至不要懂医,只要稍微有点常识,就知道她活不久了好不好?
明澄紧紧盯着霍宁之额心处,仿佛在试图看清他隐在额心处的未来,“至少有三个,霍将军雅有重言重信君子之名,怎能容忍内宅之中败坏龌龊至此?古木繁茂千年,乍然而枯,非由天意,而自其根,霍将军,戒之”。
明澄神色宁和,微带迷茫,甚至隐隐含着丝丝悲天悯人之意,林娇娇清楚的看到霍宁之虽然还勉强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面皮却控制不住的微微抽了抽。
如果明澄只是说林如柳要死了,林娇娇还可以说他是借题发挥,可他现在信誓旦旦的提出了至少有三个,加上他说话的神态模样,林娇娇只觉毛骨悚然,也不知道怎的,就下意识的认定了他说的应当是对的,甚至在心中不由自主的祈祷,其中一个不要是霍宜之。
只下一刻,她就立即明白了这样一番话传出去会对霍府的名声,特别是霍宜之,霍容之这样霍府未出阁的姑娘的名声的致命打击。
怒道,“明哥哥,你气霍二哥弄死了阿彩,也不要用这样恶毒的话来污毁,甚至是诅咒景国公府的女眷啊!大不了,你跟霍二哥打一架啊!再不然你派你那些武功高强的明三明四来跟霍二哥打啊!”
明澄瞧了她一眼,没有反驳,从小,他就是这样的,每当原主无理取闹了,他从来不会与她争辩,更不会训斥,只这般云淡风轻的瞧上原主一眼,原主就会自己心虚了,要么落荒而逃,要么乖乖认错。
林娇娇虽然不是原主,却还是没来由的心虚了,勉强撑着气势道,“本来就是,我最烦拿女人的名声来说事了!”
舍予笑着打圆场,“到我们家庄子了,有事下去再说吧,这坐了半天车,大家都累了”。
林娇娇心虚之下率先往下跑,林延空已经到了跟前,见她掀开帘子,就笑盈盈朝她伸出手,扶着她下了车,问道,“累了吧?这里比城里凉快,一会吃过多睡会”。
林娇娇见了他才觉得好了点,舍予也跟着下来了,然后是明澄,霍宁之最后才下的车。
舍予和舍斯引着众人进了庄子,分了男女两席,用一扇屏风隔开。
女席上只有舍予和林娇娇两人,林娇娇也没跟舍予客气,不紧不慢的吃了个十二饱,好吧,她承认,刚刚明澄说的事让她不由自主的心思压抑,又忍不住吃多了。
一顿饭热闹无波折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