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近二十位神通境的高手,包括清微派的点苍真人、天寰上人,神霄宫的扶摇子长老,号称天下神算的易道人……这些了不得的人物,竟然一同死于非命?”
“五行宗的宗主居然是魔门内奸?有没有弄错了,那可是个宅心仁厚的前辈啊,去年我还给他拜寿去呢……”
“错不了!这是匡天盟盟主亲口所说,破军剑圣从旁为证。就是他害了这么多正道高手,这魔门贼子,真是可恨!”
“唉,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啊。”
“还好有破军剑圣力挽狂澜,不仅斩了那贼子,还助左盟主杀了黄泉道的妖人。否则,咱这宣王城,怕是下场堪忧……”
“说得不错……”
消息甫一传扬开去,便在全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南冥并未第一时间回到南家,而是应左真卿之邀,到宣王府中叙话,并面见一位神秘人。
这位神秘人,就是一直驻守在城中的不知名的入圣境高手。
看得出来,左真卿与她有几分熟络,在前去的路上,便与南冥介绍了此人的身份。她曾是天阙皇庭的一名女官,也是初代宣王的养母,与宣王一脉颇有渊源。
后来随其外放到宣王城,便一直驻留在此,默默守护着宣王的子嗣。现在这一任的宣王,还得恭恭敬敬地管她叫“祖奶奶”。
“她姓英,为人有些冷淡,说话也比较直,但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左真卿说道。
就在他话音落后不久,南冥便见到了这位“英前辈”。
那是个白衣素缟的女人,端坐在琴台前,香茶袅袅,曼妙生烟。
尽管,面容仍如少女般皓白光滑,但沉静的瞳眸中,蕴含着经岁月吹打后沉淀下来的成熟沧桑,让人觉得她已不再年轻。
三人同坐,宣王侍立一旁。
这个中年纨绔,早已没了当日的飞扬跋扈,似乎连丧子之痛也抛到了脑后,显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行了,你下去吧。”
英琴对宣王摆了摆手,后者显然对其畏惧至极,就像闯祸的小孩遇到长辈一样,恨不得抱头就跑。
看着宣王一脸如蒙大赦地退下,左真卿见惯不怪,只是笑道:“你还是这般不苟言笑,后辈们都不怎么亲近。”
“都是些不成器的子孙,还指望着我夸他们不成?”
英琴自顾自斟了一杯茶,目光落在南冥身上,“这就是近日声名鹊起的破军剑圣?以剑称圣,可不简单,连天机阁都承认你的名号,看来是有真本事。”
“前辈谬赞。”
南冥谦虚地拱了拱手。
“听闻你使出一剑,让黄泉道那入圣境的妖人都抵挡不住,为之失神……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我那一剑,只为杀人而出。”
南冥摇了摇头,神色无喜无悲,如太上忘情,一瞬间便进入了人剑合一的状态,“而且,那也并非一剑,只是半剑。”
说着,他并指成剑,一剑点出。
却在点出半寸后,倏然收回。纵然如此,空间仍旧剧烈地震荡起来,仿佛有什么就要被戳破。
只是浅尝辄止,并未真正出手。
“这一剑……”
英琴与左真卿面露凝重之色,互视一眼,都难掩眼中的震撼。
后者虽不是第一次看见,但之前生死交战中看到的,不及此时清晰。
不过,终究已见识过一次,很快回过神来:“以你的悟性,必能以剑入圣,那时候使出这完整的一剑,连我都未必是对手。”
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叹。
英琴却是没有说话,但再也不提“见识”这一剑的事情。
三人又再商讨了一些城中防务,以及处理尸潮的后续事宜,其中大部分都是左真卿与英琴在说,南冥只是默然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如今城防空虚,北方广大的地域仍有无数尸人游荡,虽如一盘散沙,但若放着不管,终成隐患。”
左真卿沉吟着,对南冥道,“而我与英琴皆有要务在身,英琴不可离开宣王城一步,我不日后就要回皇洲一趟,善后之事,还得落在你身上了。”
“盟主请讲。”
“还请你随荡魔军一同,扫荡残寇。军中修行者甚少,仅有邓帅一名神通境,若遇到高手来袭,恐怕抵挡不住。”
“此事关乎天下苍生,南某义不容辞。”
“好!果真是侠肝义胆,我正道有你,天下之幸也!”左真卿畅怀长笑。
——闹了半天,原来是给自己分派任务来了?
南冥端起一杯茶,茶水晃动,他的影子也在杯中幽幽摇摆,似乎露出了一抹诡笑。
只是加戏罢了,倒也无妨。
出了宣王府,他并不腾空,而是像一个人凡人那样,拖着脚步,迤迤然往南家走去。
路过市集时,还顺便买了些花簇,以及首饰。
脸上表情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