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生一看冲出去的人,是神霄宫的王少天,心里便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果然如此”的无奈表情。 神霄宫擅修雷法,尽出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暴躁老兄,遇事不决,先莽撞一阵,都是司空见惯的了。 换了别人可以不管,可这位王兄是他在修行界中为数不多的好友,他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王兄,我来助你!” 李云生说着便提剑冲了过去,紧跟其后的还有几名指天剑派的普通弟子。不过更多的人,却是趁着黑蛇萎靡赶紧溜了,直往城外逃命而去。 见识过黑蛇凶威,他们已然失了胆气,根本不敢与之为敌。只是这些人不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越过血河,强行渡河,只是死得更快一些罢了。 窦贞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任何人,却是来到南冥身前,递给他一粒丹药。 “恩公,这是我药仙谷的补气丹,可助你恢复元气。” 南冥瞥了一眼那小药丸,也不客气,直接服下,苍白无血的脸上浮起一丝殷红。 他拱手一礼,沉声道:“谢了。” “区区小事,何足言谢。我还欠恩公一条命呢。” 窦贞看着这面貌年轻如少年的剑客,心中更添几分好感。 一般人行走在外,可不敢随意服食外人给予的丹药,毕竟人心险恶,不得不防。但这少年却眼都不眨地吞了下去,显然是对自己的信任。 将心比心,若是诡诈之人,定然不敢轻信他人。他既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自身必然也是个光明磊落的坦荡君子,或是还抱有一颗纯良的赤子之心……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应该是个好人。 值得一交! 窦贞说道:“不知恩公可否告知名讳,以后好有所报答。” “在下南冥,是云流学宫门下。” 南冥神情淡漠,语气肃然,“报答就不必了,若能度过今日之难,才算是逃得一命。” 说罢,他抬头望向前方,那几名修行者已接近黑蛇身旁。 窦贞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眼神里的一丝戏谑,以及唇角咧开的笑意。 李云生拼尽全力的一剑正刺向黑蛇的伤口。想来龙有逆鳞、蛇有七寸,此处多半就是这蛇形邪魔的弱点,才让它遭受重创。 然而,他的剑尖被卡在黑蛇表皮,竟然分毫刺不进去。 黑蛇只是低头看他一眼,虽然没有眼睛,依然能让人感受到它的藐视。 李云生脸色一变,果断撤剑飞退。下一刻黑影掠过他原来的位置,猛然咬合的疾风将他吹飞半丈,滚落在地时,衣衫只剩了半截。 “啪!” 蛇尾一甩,围攻上去的几名修士像蚊子一样被抽飞,在空中鲜血狂喷,摔到远处生死不知。 “不是已经虚弱了吗,怎还如此厉害?!” 正要施展神霄雷法的王少天见势不妙,收起法诀掏出一个乾坤袋,直接撒下一片霹雳火雷,然后火速逃开。 只听“砰砰砰砰”一连串雷鸣般的轰响,手臂粗的雷霆在黑蛇身上炸成漫天烟火,声势极是浩大。 然而待烟尘散去,那黑蛇竟是丝毫无损! “这邪魔到底是什么实力……” 李云生脸色凝重,喃喃自语,“神霄宫的霹雳火雷,一颗就比得上神通一击,这么多砸下去,竟然毫发无损?” “还是逃吧!刚才那个黑衣人挥手就灭了五名神通,却被这蛇一口就吞了,我们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它?”有人胆怯道。 更有的人连话都不说,直接转身就逃了。 “喂喂喂,你们别跑啊!” 王少天跳上高处,冲那些人大喊,“我还有几张九天正雷神符,可引动九天雷霆,威力甚大,十里之内人畜不存啊!我们不是没有胜算……” 那些人听了他的话,跑得更快了。 “王兄,你可以少说两句。”李云生不禁以手扶额。 就在他们说话间,南冥往前走了一步。 没人注意到,黑蛇的身躯微不可见地一颤,悄然后退了半寸。 但随着南冥眯起眼睛,流露出警告和威胁的眼神,它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一扑,张开大嘴咬了过来。 “恩公小心!” 窦贞在后面看得清楚,急忙大喊一声。 黑蛇大嘴一合,南冥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旁观人的心顿时都悬起来,紧接着却见一袭黑衫从蛇颈后掠出,剑光如瀑,倾泻而下! 李云生等人一口气微松,然后不禁惊叹起此人的矫捷身法。 他在黑蛇的庞大身躯上奔走如履平地,时而腾跃,时而侧身,险险躲过蛇首的噬咬。那黑蛇四处转头,扭身翻滚,竟都没能奈他如何,甚至连一片衣衫都不曾沾上。 当真是步如凌波,身如急风,不时闪现的剑光更如神出鬼没,每每刺在黑蛇身上,都是一个血流如注的窟窿。 这令李云生和王少天都颇为不解,看南冥使出的功力,与他们二人也只是相差仿佛,怎么他们拼尽全力也伤不了半分的黑蛇,在其剑下却是如此脆弱? 难道,那把剑是什么绝世的宝剑? 李云生的目光落在南冥的剑身上,不管如何看,似乎都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铁剑罢了。 甚至还生着锈。 不过传言中神物自晦,若真是有灵性的神兵利器,韬光内敛也不奇怪……历代指天剑派的传承剑器,看起来不也是平平无奇、不露锋芒吗? 他们并没有时间多想,因为眼前一战看似游刃有余,实则险象环生,李云生等几个犹有余力的修行者互望一眼,不约而同地上前助战。 黑蛇正演得卖力,忽然发觉几只不起眼的小虫子爬上了身,内心顿时不爽:陪大佬玩也就罢了,你们算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想来踩我一脚? 它毫不客气地俯首,一口咬住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虫子,撕成了漫天血雨。接着,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