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波如与安宁在一旁窃窃私语,不远处等待‘尼玛大师’卜算的食客们,虽然急切,但无一不是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与不敬。
杨家豪,一个很具有岭南本地特色的名字。
六十年代生人,到了七十年代作为第一批偷/渡客,靠着一身泳技渡海而过,侥幸成为了为数不多在香江崛起的岭南人。那时候,某位长者还没有在南方随手一指,释放点石成金之术。
杨家豪正是被尼玛波如一眼看出厄运相的人,印堂发黄,鼻翼萎缩,脸上神情貌似正常,却隐隐给人一种久病初愈的萎靡。
与他同来的几位友人并不知道杨老板最近所发生的事情,只有杨老板自知,他最近过得很不顺心,此来昌乐,就是为了散散心,喘口气。
却不知,随着尼玛波如的卜算落定,他一一验证后,只觉得大难将至,吓得面色蜡白。
他也怀疑过,大和尚是否是有心人故意设计的圈套,他最近生意不顺,消息虽然被封锁,可生意场上的仇家势必会有所察觉。搜集信息后,以此诓骗于他,很容易中招。
可是……
“他是怎么知道,阿莹流产的?”
阿莹是杨家豪的第三任妻子。
男人膨胀,喜新厌旧,有一部分原因,除此以外,之所以娶了三任妻子,就是因为前两任并没有给他生下子嗣。阿莹比他小了二十岁,研究生刚毕业,相亲相识。
阿莹家境殷实,父亲也开了一家小塑胶厂,只是比起杨家豪的家财实属九牛一毛。阿莹从小被*的知书达理,大学这么多年该玩的早也玩过了,心思安定下来,找个有钱的富豪嫁了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乎,两人就凑在了一起。
两人结婚三年,依旧为了子嗣的问题发愁,几经检查,两人身体都没有问题,唯独是杨家豪的年纪大了,概率缩小。
就在三个月前,喜讯降临,阿莹总算怀孕了。
这可让杨家豪乐得合不拢嘴,当即就在香江购置了一套海景房给阿莹养胎。
然而……
事与愿违。
两周前,阿莹忽然高烧不退,为了保证大人的生命安全,只有流产一条路走,否则就算不流产,生下来的孩子也绝对不会健康。
由于是老来得子,杨家豪在阿莹怀孕时,也就留了个心眼,没着急公布喜讯。因此直至阿莹流产,除了夫妻两人以外,也就只有服侍阿莹养胎的月嫂知道情况。
杨家豪正是肯定了这一点,在尼玛波如说到他未出生的胎儿早夭时,才对其深信不疑。
南方人对佛教颇为热忱,早年在香江打拼的杨家豪,更是深受熏陶。
他此时在想,无论如何也要请到大师,为他化解此难。
这一边。
尼玛波如和安宁的话音罢了,一旁的食客早就等不急了,目光炯炯,急不可耐。
哪怕没有厄运加身,卜算一下前程也是好的,在座的人中就没有差钱的主儿,一万、两万不过洒洒水的功夫而已。
“大师!”
“大师,快帮我们看看吧。”
有人着急道。
尼玛波如扫视当场,此时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就按照安老弟的办法来办。
“诸位施主,贫僧方才大概看过面相,各位都无什么福祸异常,卜算对贫僧修行有差,不宜多做,却是这位施主……跟贫僧出来一趟吧。”
尼玛波如抬手一指,指向的正是杨家豪。
此情此景。
杨家豪苍白的面孔上,瞬间有血色回升,激动不已,仿佛被幸运砸到了头。
不过随着这话出口,其他人还有些不满意,尼玛波如也立即肃然道:“诸位留步,贫僧一言既出,言出法随,绝不会更改,切勿伤了情面。”
话落。
喧闹吵杂的众人登时气馁,不敢贸然前去,只能看着杨家豪一人与尼玛波如走出了大厅。
同时,安宁和鱼九也一同前往。
“为什么选他?”安宁小声问道。
他方才给尼玛波如的提议,也就是精益求进,贪多嚼不烂。卜算的选择权还是在尼玛波如的手中,只需权衡利弊便可。
“此人有恶气萦绕,正在一点点蚕食其精气神,假以时日,不是病入膏肓,便是陡降噩运。”
咦?
安宁打量那人一眼,只觉隐隐有阴气流转,并无太大异常,不似尼玛波如说得那么夸张。
“卜算之道,先观其气,其中有独特法门,贫僧答应过骚狐狸不能外传,自然不能告诉安兄弟,不过安兄弟身为先天,感知力超群,若仔细体悟,应该有所察觉才是。贫僧所用法门,观其表知其内,也存在误差,而以安老弟得修为,应该能直指根本才是。”
说到这里,尼玛波如又提点一句:“不妨等走近一些再去感受。”
安宁了然,也不着急。
等四人出了大厅,一路来到那农家乐的凉亭内,安宁才不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