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民孤身一人外出,引开前来追逃的西北马帮。面对旧部的围追堵截,他也不想跟他们有正面的交锋;面对昔日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于心不忍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其实他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可是公然背叛刘占元之后,昔日的同盟一夜之间变成了死敌,他还不知如何面对。
此时,他已跟追来的西北马帮周旋了一整天,筋疲力尽,全身酸痛,气喘吁吁,胯下的那匹战马早已累倒在地。就连他自己也跑不动了。他望着天边逐渐西沉的落日,一股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
忽闻一阵马蹄声响,伴随一阵紧似一阵的人喊马嘶。张大民回头望去,只见身后人马扬尘滚滚,向他这边疾驰而来。他知道这是非常难缠的西北马帮又追来了。
不一会儿,来者策马冲到跟前,冲着躲在土坡后面的张大民高喊:“张大民,你这个叛徒!你是出来受死,还是自我了断?免得我们抓你回去,帮主把你碎尸万段!”
话虽如此,他们并不敢贸然上前。因为他们深知共事多年的张大民能当上军统西北站副站长也不是自封的,他可不是省油的灯,他的能耐可不容小觑。此时贸然上去,他随时可以放倒两三个人。
张大民一声不吭,他最后看了一眼夕阳,拔出身上的勃朗宁,枪口含在嘴里。等得有些不耐烦的西北马帮狗腿们蜂拥而上时,只听见土坡后面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紧接着传来张大民撕心裂肺的嚎叫。
距离张大民大约有千米之遥的向阳土丘之下,跟马队稍事整顿休息的赵建国似乎听到了枪声,他下意识地回头望着夕阳,冥冥之中似乎感受到一个近在咫尺的生命正在逐渐地消逝。